空而去。剎那間掠過三十餘步距離,猛然掉頭向下。
「噗——」「噗——」「噗——」,三點淡淡的血光相繼在水霧中升起,緊跟着,投矛被甩飛,波浪翻滾,怒吼聲宛若畫角狂吹,「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壞了,那怪魚皮太厚,投矛刺之不透!」鄧奉的目光透過水霧,隱隱能看到投矛被甩飛的畫面,急得咬牙跺腳。
「那就再投,對準它的眼睛!」劉秀想都不想,果斷作出決定。隨即,奔回船尾,附身撿起另一隻投矛。
既然已經跟怪魚開了戰,此刻哪裏還有什麼退路?馬三娘和鄧奉兩個也雙雙抓起投矛,跟劉秀並肩而立。三人互相看了看,深吸一口氣,同時邁動腳步。如閃電般,從船尾衝到了船頭,仰面挺胸拉腰,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投矛再度擲向了水霧之後。
「轟隆隆,轟隆隆了,轟隆隆!」濁浪翻滾,水花如碎瓊亂玉,白霧化作重重帷幕。船上的人看不見投矛是否擊中了目標,只聽見白霧深處,憤怒的吼叫連綿不斷,「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撞過去!」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撿下一隻投矛,劉秀伸手握住船頭處的護欄,大聲命令。
「站穩了!」嚴光和朱佑二人齊聲回應,一個操櫓,一個弄帆,對準水霧的核心,將船隻速度加到最大。
「轟——」船身猛地一滯,船頭高高地跳起,然後迅速落下。將甲板上的劉秀等人,晃得東倒西歪。投矛,箭矢,公雞,還有壓船的重物,紛紛落水。巨大的船身,忽然間仿佛變成了一片枯葉,隨着驚濤駭浪上下起伏。
「抄傢伙,別讓它靠近!」劉秀趴在甲板上大叫了一句,隨即努力將身體蹲穩,撿起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根投矛,踉蹌着奔向側舷。
馬三娘毫不猶豫地抓起一根長槍緊隨其後,鄧奉和朱佑,則默契地奔向了船舷另外一側。嚴光在眾人當中武藝最弱,所以也不去拖大伙兒後腿。連滾帶爬沖向船尾,將未曾被河水泡過的最後幾隻公雞,一股腦朝水裏丟。
「撲通!」 「撲通!」公雞的屍體剛剛落水,就迅速消失不見。船尾後,一隻三丈多長,五尺余寬鼉龍張開血盆大口,連嚼都懶得嚼,直接將公雞吞入了肚子。(注2)
只見此怪,背上生者四道黑鰭,邊緣處,骨刺鋒利如刀。一排排刀鋒兩側,則是密密麻麻的鱗片。每一片,都足有臉盆大小,又黑又亮,宛若一塊塊鐵板。
而那怪物的頭上,則頂着兩隻笆斗大的眼睛,每一隻,都泛着幽幽的藍光。兩眼之間,還戳着淺淺的四個小坑,有四股細細的血線從小坑處流出,淌過眼角,嘴側和後排牙齒,給怪物的面目,又平添了幾分猙獰。
「投槍破不開它的鱗甲!」嚴光瞬間就弄明白了怪魚頭上那四個小洞因何而來,急得大喊大叫。「剛才那一下撞擊,也沒奈何得了它。它,它吃完了公雞,又追上來了。它,小心——」
「轟!」天旋地轉,冷水兜頭澆落。船上的劉秀等人,像木頭樁子般,在甲板上來回翻滾。而那怪鼉根本不在乎撞擊帶來的疼痛,四肢划水再度加速,眨眼間,又是「轟」地一聲,撞在了船尾左側,將船身撞得高高躍起,然後迅速打橫。
「別讓他靠近!別讓他靠近!」劉秀等人連滾帶爬奔向船尾,用長槍和投矛對着水中亂刺,試圖避免怪魚繼續撞擊船隻。那怪魚,卻張口發出了一聲咆哮,「嗚嗚嗚——」,緊跟着,猛地扎入了水下,然後從船身另外一側,高高地躍起。
「轟!」已經橫在河水中的船身,被撞得左搖右擺,上下起伏。龍骨末端,木頭斷裂聲不絕於耳。
「這怪物,這怪物真的已經有了靈性……」朱祐被晃得眼冒金星,趴在甲板上大吐特吐。
「調整船頭,往岸邊靠。水越深的地方,它力氣越大!」嚴光也被晃得五腹六髒上下翻滾,頭腦卻依舊保持着冷靜,迅速替大夥尋找對策。
劉秀、馬三娘和鄧奉,再也顧不上用投矛給怪鼉「搔痒痒」,操帆的操帆,搖櫓的搖櫓,傾盡全身力氣,控制大船,試圖在其被怪魚撞爛之前抵達對岸。
輕敵了,大夥急着趕路,對怪魚的戰鬥力認識不足,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