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拼着不做這個隊正,卑職也會替均輸您討還公道!」
「是啊,我們哥倆路上商量過了,等結束了這趟差,就想辦法退役。然後去投奔均輸您,到那時,還請均輸老爺賞我們老哥倆一碗飯吃!」隊副老周也悄悄跑過來,滿臉堆笑地拱手。
一股暖洋洋的水流,緩緩湧上劉秀的心窩。笑了笑,他用力向兩位隊正點頭。「行,只要劉某還在做朝廷的官!」
「那咱們就說定了,均輸老爺您忙,隊伍交給我們。誰敢丟您的臉,看我們不打死他!」
「對,均輸您忙大事,小事兒交給我們。再遇到麻煩,保准沒人敢像上次一樣撒丫子就跑!」
老宋和老周兩個,好像賺了天大便宜般,眉開眼笑地掉頭歸隊。
從長安出發時,他們倆絲毫不看好劉秀和其他三位毛頭小子。總覺得對方不過是憑着家裏頭有些背景,年輕輕就竊居高位,事實上眼高手低,狗屁不通!
在路上遇到連綿秋雨,他們又開始懷疑,此番所領的任務,到底還有沒有實現的可能?如果四位倒霉的均輸下士老爺被朝廷懲處,自己將如何做,才能從中將責任摘清。
而隨着劉秀等人斬殺豬婆龍,擊敗土匪,並且過後主動替那些臨陣逃走的兵卒和民壯開脫,兩位隊正心臟,漸漸就改變了顏色。二人不約而同地認為,四位均輸下士前途無量,眼下即便遇到挫折,也是小溝小坎,無法困住大鵬。日後用不了太長時間,四位均輸老爺,必將一飛沖霄。
俗話說,宰相家的門房四品官兒。四位均輸老爺日後如果飛黃騰達,其門下的爪牙,當然也會跟着雞犬升天。
而想抱大腿就得趁早,眼下四位均輸老爺還未發跡,無論是誰主動上前投靠他都不會拒絕。而等到四位均輸老爺出將入相之後,門前想要投靠的人就得排出三里之外,他們老哥倆再去投奔,恐怕連人家的台階都沒機會上!
「這些人啊!」回過頭,繼續策馬前行,一絲笑意緩緩浮現在劉秀嘴角。
有道是,行萬里路,勝過讀破萬卷書。太學四年,雖然也經歷過許多風風雨雨,但是他所見到的人,畢竟局限於一個非常狹小的圈子之內。並且以家底兒豐厚的同齡學子居多。而自打押着鹽車離開長安之後,他所接觸的,卻是貨真價實的販夫走卒,大新朝如假包換的底層。
與太學的同齡人相較,後者仿佛是完全來自另外一個國度。彼此之間,很少有什麼意氣之爭,也很少圖什麼虛名座次,所關注的,永遠是讀書人看不上眼的雞毛蒜皮,和切切實實的眼前利益!
同樣曾經在這個國家底層掙扎過的劉秀,很難說老周和老宋等人所做是對是錯。司馬遷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在這些人身上,體現的尤為清楚。其他古聖先賢的那些大義微言,則對他們基本都不適用。朝堂上的那些古今制度之爭,對他們來說,更是空中樓閣,除了讓他們生活得更卑微,肩頭上的負擔更為沉重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價值。
而這類人,卻是大新朝的九成九。一場改制無視於九成九百姓的利益,是復古也好,革新也罷,都不不過是打着變法之名,行盤剝之實,彼此之間,其實沒任何兩樣!
「文叔,實在抱歉!通關文書我已經遞上去了,但是裏邊的主將卻要你親自去見他,才肯打開關門。」朱佑的話從對面傳來,將劉秀的思維瞬間打斷。
猛一抬頭,青石堆砌的城牆,已經橫在眼前。劉秀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走神的時間,實在是有些長。略為尷尬地笑了笑,他低聲安慰:「沒事兒,理應如此。那主將在哪兒,我這就跟你去見……」
「砰——」一聲巨大的弓臂彈開聲,忽然在他頭頂上方炸響。緊跟着着,有道閃電從關牆上沖天而起。去年冬天在長安城外遇襲後所生出的本能,迅速接管了他的身體。根本來不及思考,他仰頭,送腰,肩膀迅速後墜,脊梁骨直奔戰馬的後背。整個人瞬間向後彎了下去,上半身與馬背貼了個嚴絲合縫。
「嚦——」半空中傳來一聲悲鳴,緊跟着,血雨紛紛而落。有隻金雕被床子弩硬生生撕掉了半邊翅膀,在大夥的頭頂翻滾,掙扎,最後像流星般墜向了城牆,摔了個粉身碎骨。
「好!邱將軍用的一手好弩
第四十三章 鐵門關前朔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