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浩然的話語依然冷漠:「這還不夠嗎?」
「這不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高紅原那兩條很好看的眉毛朝着中間擰緊,他拿起擺在旁邊沙發上的一頂帽子,在手中慢慢撫弄着:「搞藝術需要靈感,一部偉大的作品,需要高超的演藝技巧,還需要足以打動人心的美妙情節。一首歌,一幅畫,一部電影都是如此。沒人能夠在毫無靈感的情況下進行藝術創作。看看歷史上那些留下名字的人:梵高是個瘋子,佛洛依德是同性戀,畢加索與很多女人都發生過關係,還有歷屆拿到過奧斯卡金像獎的那些優秀演員,他們當中也有……」
謝浩然抬起手,打斷了高紅原的長篇大論:「停一下。你說的這些人我沒有任何興趣。怎麼,你想用他們與你作為對比嗎?」
高紅原被搶白的一下子有些不太適應。他臉上不由自主浮起一絲慍色:「靈感來源於生活,但生活本身無法確保靈感隨時隨地都能產生。這需要源源不斷的刺激。必須香煙,那其實同樣也屬於毒一品。只不過香煙對大腦的刺激性沒有那麼強烈,可是尼古丁上癮與毒品上癮都是同樣的症狀。就像喝酒與酗酒,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當然有區別。」謝浩然毫不客氣的做出回應:「香煙可以在商店裏買到,但是你拿着錢,在外面小賣部里買不到毒一品。」
高紅原被激怒了。他臉上泛起陣陣紅暈,言語也比剛才激烈了許多:「這是我們國家法制制度不健全所導致的。看看楓葉國,他們的政府就很開明,大一麻在那邊已經合法化了,甚至還有很多含有可卡因的食品和藥品,在楓葉國同樣可以……」
謝浩然再次以冰冷語調將其打斷:「你好像忘記了,這裏是華夏,不是楓葉國。」
高紅原驟然提高音量,他顯得越來越激動:「有什麼區別呢?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地球村」的概念。為什麼我們不能學習其它國家的先進經驗,拋棄無用的糟粕,就像女人裹小腳,必須立法禁止。生活需要更多的創造與激情,但是我們完全沒辦法從合法渠道得到它們。」
謝浩然慢慢做了一個深呼吸:「這就是你吸一毒的理由?」
高紅原沒有從正面進行回答。他站起來,神情很是悲憤:「為什麼你們不能理解我?不肯給我一個機會?你們無法理解靈感對一名演員的重要性。難道你們心甘情願去看那些毫無創意的平庸之作?瞧瞧電影院播放的那些國外大片,哪一部不是著名導演與演員合作的結果?維多利亞長期吸食大一麻,布拉德也有注**神類藥品的經歷,還有希區柯克,他自己也公開承認是癮君子,我也……」
謝浩然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打斷對方。他冷笑着發出譏諷:「如果你想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其實可以改換目前的國籍,離開華夏,前往你認為自由的那個世界。」
高紅原緊緊攥着兩隻拳頭,那麼的用力,骨節將皮膚高高頂起,真真發白。良久,他仿佛耗盡了精力,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
「我因為那件事,失去了一切。演藝公司倒閉了,在監獄裏關了幾年,在公眾面前公開……很多人罵我,說我教壞了他們的孩子。但是我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我坐牢,我在監獄裏洗清了我的罪。」
「出來以後,我一直想要演戲。可是沒人找我,也沒人願意與我接觸。以前的朋友會約我吃飯,有演員,有導演,還有製品人和公司老總。現在的電影比過去熱火了很多,每年有那麼多的片子上映,電影院線簡直供不應求。尤其是網絡劇,觀眾數量每天都在增加。」
「我的要求很簡單:我想演戲,想像從前那樣在劇里擔任角色。那是我熟悉的工作,我知道我現在名氣沒有以前那麼大,但是我在觀眾當中仍然有着號召力。可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拒絕我?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謝浩然臉上的冷意略有緩和:「看來,你來我這裏之前,已經被其它公司拒絕了很多次?」
也許是覺得在謝浩然這個年輕人面前沒有壓力,高紅原也沒有了之前的顧忌。他點點頭,顯得很痛苦:「以前都是我挑劇本,我挑角色。那時候整天都在忙碌,有時候要連續跑好幾個片場。從我出獄到現在,沒人再找我演戲……你們……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那怕是一部很普通的廣告,對我來說也是好的啊!」
燃武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