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笑鬧過後,徐文爵和張德忠上來告訴朱道臨,京城眾弟兄已經在護國寺東口的柳泉居定下宴席,快點更衣一起去,不醉無歸。
朱道臨欣然答應下來,歉意地先進去換上便服,眾弟兄樂呵呵回到正堂,繼續天南地北地聊起來。
楊君武悄然跟在朱道臨身後進入東面的臥房,稟報說已經把禮物送到京城五家勛貴手裏,每份禮物均為1件寶石首飾、1座紅木大擺鐘、2塊金懷表、2面大鏡子和200斤白霜糖,一式五份家家一樣。
朱道臨非常滿意,脫下朝服告訴楊君武:「寶山衛的兩艘貨船最遲三天內到達,上面裝有獻給皇上的20萬斤紫銅,你吩咐通州貨棧要做好準備。」
「其次,我在京城待不了多長時間,你和那些願意與我們長期合作的商家打個招呼,方便的話明晚找個僻靜地方見個面,他們什麼想法和意見儘管提出來,我也會把我們的條件毫無保留地告訴他們,能合作最好,不能合作交個朋友。」
楊君武非常高興:「通州貨棧半個多月來存下的銅鐵、毛皮和藥材都已準備好,隨時可以裝船,在下等會兒就前往後海程家花園打招呼,由京城商界魁首程家出面舉辦此次會面。」
「這個程家,是不是萬曆年出過兩位王妃的程廷翰家族?」
朱道臨依稀記得此事,要真是這樣,這個程家就是隆平侯張拱薇家族的三代遠親,很可能是從張拱薇那裏得到提醒才找上自己的。
楊君武重重點頭:「正是,程家如今的老家主叫程文越,由於年歲已高。這幾年不怎麼露面,尋常事務都由程家第七代掌門人程允璋打理。」
「這程允璋是個人傑,能守成,也能開拓,我們博孚錢莊四牌樓分號的200萬兩銀子,就是他悄悄存進來的。而且一存五年獲取最高利息。他和屬下交情不錯,若不是將軍此次進京面聖,說不定他已經到金陵拜訪將軍了,眼下的朝政和時局讓程家上下憂心忡忡啊!」
朱道臨心裏有底了。
這個程家祖輩就是隨同永樂皇帝遷到京城的廬州富商,也是皇家指定的藥材和木材供應商,一代代人苦心經營下來,如今已是良田千頃,家資千萬。
崇禎二年,滿清韃子破關而入。到處燒殺掠奪最後合圍京城,程家散佈在周邊各府的產業損失慘重,百萬石糧食連同上千頭耕牛馬匹被搶掠一空。
預感到亂世到來的程家這幾年一直想遷回江南,又擔心觸怒皇家和內廷,所以猶猶豫豫不敢輕舉妄動。
這也許就是程家要求合作的根本原因,且不說什麼狡兔三窟,是人都想為自己留條後路,何況是家業逾千萬的程氏家族?
朱道臨換好衣袍。告訴楊君武明天下午提前一小時前去拜訪程家父子,楊君武立即心領神會。拱拱手告辭離去。
當晚的酒宴非常熱鬧,京城有頭有臉的勛貴子弟幾乎盡數到場,柳泉居二樓被紈絝弟子們全部包下,整個晚上歡聲喧囂,杯盞交錯,直到午夜時分把慷慨仗義的朱道臨灌趴下。眾紈絝才心滿意足。
凌晨四點,睡得迷迷糊糊的朱道臨被親衛長郭中駿叫醒,忽然記起自己今早要上朝,連忙掀開被子爬起來,發現自己竟然光溜溜的寸縷皆無。立刻拉過被子遮住雄赳赳氣昂昂的私處:「誰給我洗澡的?」
郭中駿咧嘴一笑:「四個教坊司的女傭……昨晚你沒吐,回來是自己走進澡堂的,脫光後爬進熱氣騰騰的大木桶,泡了一會兒你睡着了,四個女傭盡心盡力為你洗頭洗身子,最後我把你背回來放床上,放心吧,別的事你都沒幹。」
朱道臨大出一口氣:「狗日的張世澤,還有威遠侯朱純武和耿家老三,一幫人里數他們三個最壞,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他們……昨晚坐我身邊那個娘們兒叫什麼來着?」
郭中駿睜大了眼睛:「老天!她可是迷死半個北京城的揚州名妓褚寶蓮啊!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從不出門陪客的清倌人,要不是你琴聖的名聲和流傳天下的《春江花月夜》等曲子打動了她,面子再大銀子再多也請不到她出來陪酒啊!昨晚不知有多少人羨慕死你了,你真記不得啦?」
朱道臨搓搓脹痛的太陽穴:「只記得猜單雙她贏了我幾杯酒,長什麼樣我忘了……褚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