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再沒機會見到許世宗,但南煙每天還是跟人打聽他的消息,他忙得幾乎腳不沾地,有的時候甚至都沒辦法回皇宮來休息,每次回來,臉色都非常難看,小滿在武英殿後面天天給他熬藥,可不管怎麼樣,都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這一口氣一直是吊着的,而現在,吊得越來越艱難了。
這期間,祝成瑾來過兩次。
也像南煙說的那樣,他並沒有碰過她,哪怕有的時候兩個人一起用膳,南煙的唇槍舌劍氣得他臉色發白,氣都喘不過來,可這個人始終沒有動過南煙一根手指頭。
這樣的日子,若不是一直記掛着祝烽,若不是一直算着龍袍做好,和許世風渡江的日子,倒也算得上是不錯。
只是,這一切都是表面的。
南煙平時在人面前做得再是悠然自得,在祝成瑾面前再是伶牙俐齒,可到了晚上,萬籟俱靜,身邊沒有一個人的時候,她也就沒有辦法再偽裝下去。
她會裹着被子發抖,會咬着被角在夢裏流淚。
尤其是,最近的每天晚上,她都會重複的夢見冉小玉,夢見她手中提着一把滴血的刀,而自己走過她身邊,想要去尋找那個人的身影的時候,卻怎麼都找不到。
連,屍體,都找不到。
「皇上……」
南煙知道是夢,知道夢裏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她就是沒有辦法從每天像毒蛇一樣糾纏着自己的夢境裏抽身出來,相反,她的心越沉越深,好像要沉入一個無底的深淵,頭頂的光在慢慢消失,甚至連她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好難受。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臉頰。
暖暖的,粗糙中帶着一點溫厚的感覺,是她過去這些年再熟悉不過的觸感,一瞬間,這隻手的觸摸仿佛透進了夢裏,將她一下子從無底深淵當中拉了起來。
「皇上!」
南煙一下子睜開雙眼,從夢裏醒來。
可是眼前,卻是一片空。
偌大的翊坤宮裏只有她一個人睡在床上,頭下的枕頭甚至都還是濕漉漉的,被她的眼淚所染濕了。
剛剛的,是夢?
她有些恍惚的不知所措,門外響起了很輕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