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用力,他將山岩遠遠地拋了開去,砸在小溪里,一時間,溪水飛濺,魚群逃竄。
「哈哈哈哈!」
他開心地笑着,喜怒形於色。
……
「貧僧那徒弟,雖秉性純良,卻未得教化,雖資質極佳,卻是落在了那好勇鬥狠的行者道上。若是早早學了善爭鬥的道法而未入正途,貧僧憂心,往後怕是要出事情,屆時悔之晚矣。貧僧在此,懇請須菩提祖師,若是教授,還請以傳道為先,授業為次。當先教其敬天地,敬鬼神,敬蒼生,教其何為正,何為邪,先省自身,而後再觀三界浮沉。至於那好勇鬥狠之法,不學也罷!懇請須菩提祖師成全!」
說着,玄葉深深叩拜了下去,一動不動。
一通話說下來,他已是汗如雨下,卻也深深地鬆了口氣。
那坐在對面的須菩提捋着長須,饒有興致地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小和尚。
「都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是少英師兄告訴貧僧的。」說着,玄葉側過臉,朝着一旁的少英望了過去。
須菩提也朝着少英看了過去,半晌,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是,少英只告訴你道家的法門。那其他的呢?」
玄葉乾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說道:「其他……是貧僧自己想的。」
「你幾歲?」須菩提的眼睛緩緩眯成了一條縫。
「八……八歲。」
「八歲?聽說,你師傅圓寂已有兩年。」
玄葉維持着那叩首的姿勢,沒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眨巴着眼睛。
深深吸了口氣,須菩提閉起雙目道:「八歲的孩童,能有這般悟性,也是個奇才了。不過,你終究是閱歷尚淺。這件事,老夫不能答應你!」
「為何?」玄葉連忙仰頭問道。
緩緩睜開眼睛,須菩提笑眯眯地說道:「沒有金剛手段,哪來的普渡眾生?」
頓時,玄葉呆住了。
「這三界,有天庭。」
……
此時此刻,南天門外天港中,豬剛鬣和戴天德正擠在一群一樣前來投軍的修士之中。
那擂台之上,兩位修士正在比試着,展示着自己的戰力。間歇激起一片喝彩聲。
……
「有妖都。」
……
山野之間,禺狨王搭起了帥台,端坐着,在大軍的恭維下遠遠地眺望着妖都。
……
「還有無數的兵將與戰火。」
……
獅駝國外圍,一位威風凜凜的金甲天將正指揮着大軍合圍一股妖軍。
……
「你要普渡眾生,問過他們了沒有?」須菩提淡淡地笑着。
「先有菩薩心腸,而後金剛手段!」玄葉朗聲道。
「先有金剛手段,再談菩薩心腸!」須菩提反駁道。
「不至菩薩心腸,便是有了金剛手段,也是禍害!」
「空有菩薩心腸,存活尚且艱難,哪裏來的普渡眾生?你那徒弟,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他。」
……
此時此刻,猴子正站在萬壽山的山腰處,遠遠地眺望着外圍。他鼓足了氣呼喊道:「餵——!等老子修成了,就來收拾你!哈哈哈哈!」
萬壽山的外圍,狼狽烤着火的鱷魚精微微晃了兩下腦袋朝着萬壽山望了望:「你們聽到啥了嗎?」
「沒有呀。」一旁的妖將一個個搖頭。
用力地晃了兩下腦袋,鱷魚精又是低頭烤着火,惡狠狠地說道:「娘的,這都幾個月了,那隻死猴子,還不出來。被老子捉到,非扒了皮不可!」
扯着嗓子,猴子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山腰處唱了起來:「出海求道兮,九死一生。大仙授業兮,超跳死生。四海遨遊兮,自在逍遙……」
……
玄葉漲紅了臉,攥緊了拳頭望着須菩提。還想說什麼,卻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我心向山,君心向水,道不同而已。」須菩提微笑着說道:「你還欠些閱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