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地眨巴着眼睛望着楊戩,好一會,緩緩地笑了出來。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你說的對。但是……」猴子側過臉,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琵琶鎖道:「你不覺得,對一個被鎖了琵琶鎖的人說這種話,沒什麼意義嗎?」
這一說,楊戩不由得也笑了,道:「逆境只是暫時的,機會,會有的。只是遇到機會的時候,希望你能記住自己想要什麼。好了,我想說的話說完了,想知道的,也已經知道了。」
「已經知道了?」猴子一臉的懵懂。
楊戩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道:「不是剛剛才跟你說不要指望別人嗎?看你的反應,猜個八九不離十就行了,不需要直接說出來。我先走了,希望,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
「合作?」
「對。」楊戩點了點頭道:「好好想想我剛才說的話。只要你記住,我楊戩要的,就是把我母親救出桃山,那麼以後我們肯定會有機會合作的。」
說着,楊戩伸手輕輕拍了拍猴子的肩,轉身一步步走出了門外,消失在猴子的視野之中。
直到楊戩離去,猴子依舊是一臉的茫然。
很快,兩個士兵走了進來,將猴子整個架了起來,送回了原本的監牢之中。
不多時,又一個士兵來到了猴子的監牢中,將歸元棍放在地上便轉身離去了。
撐着膝蓋,猴子緩緩地站了起來,一步步走過去,彎腰將歸元棍握在手中,然後又靠着粗糙的牆壁滑坐了下去,望着窗,沉默着。
月光斜斜地照入,在監牢的正中留下一個方形的輪廓。幽暗的監牢中有一種冰冰冷冷的感覺,就連猴子的臉龐,也有一半沉浸在黑暗之中。
午夜的監牢,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和呼嚕聲,除此之外,便是那窗外呼呼的風聲了。時不時地還有獄卒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人還清醒着。
「他為什麼要……到監獄裏來找我談呢?」
猴子想不明白。
同樣想不明白的,還有許多許多的事情。
例如楊戩為什麼要將他們全部囚禁,又為什麼要在囚禁之後,又把歸元棍還給他呢?
奉還武器,這其實是一種極大的善意,可一方面釋放善意,另一方面,卻又把所有人都關到了監牢裏。
例如妖都的人,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師傅。例如玄葉究竟到哪裏去了……
一閉上眼睛,他能想到的事情,幾乎全部都是問號,沒有一件事是真正清晰的。展現在自己面前的整個世界,都仿佛一灘渾水一般。
這樣想來的話,倒是楊戩的日子過得舒坦。不僅僅是因為實力雄厚,更因為他那簡單到了極點的思維……簡簡單單的目標,然後所有的一切都圍繞着這個目標,剩下的,便是力量之上的思維,靠自己,不指望其他任何人……相信自己。
雖然很狂,但猴子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不過,自己還能有這樣的機會嗎?
他不知道,正如現在甚至不知道楊戩將如何處置自己一般。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着。
次日一早,獄卒就送來了飯菜。是的,真的是飯菜,熱騰騰的,猴子都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這大概是他在監獄裏吃過的,最好的一餐吧。
還沒等動筷子,他便已經聽到隔壁傳來的哭聲,是肥腸的聲音。
「吃這麼好……一定是斷頭飯。聽說處決之前都會給一餐好的,他們一定是打算一會就殺了我們。」話語之中除了哭腔,還有一些混雜不清的聲響。大概是一邊哭還一邊吃的緣故吧。
「我好幾次都要被處死,怎麼就沒吃過什麼斷頭飯呢?」猴子翻了翻白眼喃喃自語道。
整整一天過去,除了定時定點送飯之外,啥也沒發生。
接下來的三天,猴子都是這麼單調地過着,送來的飯菜,也都很好。甚至比當初在營地里的時候給的食物還要好。
到了第四天,楊顯來到了猴子的監牢中。
「起來吧,你們可以出去了。」
「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