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遷,但是夏文也就是這麼一個飽讀詩書之人,有讀書人的一點風骨,起身問道:「李卿,此時戰事還未明朗,你就讓朕往南方逃不成?」
李直躬身答道:「陛下,漢家江山,社稷安危,還請陛下快快啟程,若等拓跋與室韋兵臨城下,萬事皆休矣。」
興許李直是有執掌大權的想法,不知是他怕兵禍,還是怕徐傑報復。但是李直知道,只要皇帝真聽了自己的衣冠南渡之策,兵禍可以避開不說,徐傑也就失勢了。
此時朝堂之上想起了笑聲,笑得鄙夷非常,發笑之人正是謝昉,便聽謝昉說道:「衣冠南渡,好一個衣冠南渡,敵人還在一千多里之外,就有人想着要衣冠南渡了,不知太宗太祖們聽得後人如此,會不會泉下有知吐血三升。也不知天下萬民聽得今日朝堂之議,會不會笑破天際。更不知戰陣之上效死的將士們聽到此言,會不會氣得提刀上殿來斬殺庸臣。興許室韋人拓跋人聽到此言,更要浮一大白。可笑,可笑,哈哈……着實可笑。」
滿場所有人都看着謝昉哈哈大笑。
謝昉笑罷,又是一語:「我謝昉年邁,誰要走便快些走,倒也不攔,老夫便在這汴京城裏等候太師凱旋而回。到時候啊……哈哈……到時候……哼哼……」
謝昉這句到時候也不繼續說下去,只顧着鄙夷地笑。
但是在場之人誰都聽得懂到時候是什麼意思,到時候那些走了人,也就不談什麼官職功名了,甚至連家業都談不上了。
謝昉這一語,是在威脅!威脅着在場眾人好好待在京城裏,不要作他想。
李直聞言眉頭一皺,便也不再去看謝昉,而是看向台上的夏文,開口又道:「陛下,江山社稷之重,必要萬無一失啊,還請陛下三思而行,若是待得室韋拓跋當真兵臨城下,便是想走也難了。」
終於吳仲書也開了口,卻是折中一語:「謝相公,李侍郎。二位皆是憂國憂民之人,此事,此事可過幾日,過幾日再議。」
吳仲書有吳仲書的聰明,一個人要安穩朝局,一個人怕兵敗傾倒。吳仲書其實與夏文的感官上差不多,那就是也不知該信誰的。但是吳仲書知道事情還可以等一等,等一等可能就會明朗起來,或者等一等再走也還來得及。
歸根結底,還是王元朗兵敗讓滿朝之人失望了,而且王元朗兵敗之時,徐傑卻還沒有任何消息,這更讓人不禁多想許多。這些多想,還真不是能靠謝昉一人話語可以消解的。
吳仲書折中的話語,聽到李直耳中,反倒沒有討好,便聽李直答道:「吳相公,你平常里這般長袖善舞兩不得罪,倒也無妨。已然到得這般緊要關頭,豈還能如此模稜兩可?難道真要事到臨頭了,才知其中利害?」
吳仲書聞言目瞪口呆,這個李直在他印象中,一直是那種彬彬有禮的印象,從來不會得罪人,更不會與上官用這種口氣說話。今日的李直,好似瘋了一般,懟完謝昉不說,連他都懟。這讓吳仲書大吃一驚。
卻不知李直心中所想,就是要借這個機會,向所有人證明,更要向皇帝證明,證明自己才是那個誰也比不上的先見之人,自己才是那個比所有人都有大智慧之人。
夏文終於定了些心神,起身拂袖,說道:「今日就議到這裏,過幾日再說。退朝,煩請謝相公到御書房來一趟。」
(從今往後,老祝是真全職寫作了,所有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唯有債務問題。所有收入都要靠寫小說,也不知這條路到底能不能行?頗為忐忑。詩與刀自然是要繼續寫,還要準備一下新書,也為了增加收入,壓力極大。也祝大家萬事順利,共勉!)
第三百八十四章衣冠南渡(多謝公子門下走狗萬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