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越嶺,當趙文睿發現獵人小屋時,便知道距離文明已經不遠。
不給獵人小屋的細節沒能給他留下什麼好感,因為裏邊的設備基本都是不能用的破爛,水缸里看似清澈的水中有箭蛙毒素。
獵人小屋代表着一個圈子的風氣,甚至一種文化,搞的這般歹毒,如果不是正好趕上有人刻意作惡,那麼就意味着整個圈子的風氣都臭不可聞。
又翻過了兩座山,趙文睿發現了比較新的人跡,然後就是時常走動趟出來的羊腸小道,再然後就是炊煙,村落。
20多戶人家,房舍以一座數十米高的土丘為中心搭建,大體上分三層,頂層看樣子是功能設施,有鐘樓,有公屋,有馬廄,還有個數百平米的廣場,地面撲了石板,從邊緣堆放的一捆捆麥秸稈來看,大約還兼職曬穀場。
頂層之下依照同一層面的房舍,分上下兩層,有着大體呈環形的村路,上層的房舍相對光鮮一些,但也沒有好太多。
趙文睿注意到了幾個關鍵點:
一,這些房屋都有石頭的地基,輔以灰漿,契合的比較好,是用了心思和功夫的。
二,家家戶戶都有壁爐,其整體形狀就像石頭砌成的鍋爐,它代表着西式的灶台,直到現代還有人在使用。
三,房頂鋪的是黏土燒制的瓦,而不是茅草,也不是木瓦。
這三者結合起來,並且出現在這種文明邊緣的山村中,意味着較為成熟的建築技藝,以及不低的生產力。
要知道,在地球,哪怕是20世紀,東歐的某些偏僻山村,房舍都未必能這般體面。
再結合他當初在山城廢墟見到的懲戒者們的裝束穿戴,他認為,他即將面對的這個文明,至少也有英國維多利亞時期的生產力,甚至一戰、二戰時期的也是有可能的,只不過表現形式有差異。
趙文睿還注意到了這山村那厚實高大的石牆,他粗略的算了下,這石牆的周長,至少有兩公里,平均3米的高度,超過半米的厚度,頂部還有斜向伸出、纏着荊棘、防攀爬的樁刺,牆後面還有供人站立及走動的固定腳手架,這樣耗費工本、對20多戶人家來說絕對算是巨大負擔的工程,明顯不是用來防野獸的。
不是防野獸的,那防什麼?人?
不太像,這是個很簡單的算術題,20多戶人家,就算每家8口人,也就200,男女老幼齊上陣,分攤到超過2000米的防線,間隔是10米。
說白了,這樣長的防線,光是日常巡邏,對這個山村的總人力而言都會非常吃力,更別說開戰。
「智慧不及人,數量不算少,喜歡群體行動,但沒什麼章法,基本就是一擁而上……似乎是地精之類的次級智慧生物,可如果地精這麼猖獗,還能種地、狩獵?」
想了半天,都沒能想明白,趙文睿只能是感嘆自己腦洞有限。
觀察結束,思忖了一番後,他還是決定跟這裏的人接觸一下。
作為一個曾生活在信息爆炸時代的穿越者,他自然清楚,山村可不一定等於民風淳樸,也有可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蠻昧兇殘。
尤其他這種孤身一人,又背着個大包,也確實裝了價值不低的山貨的,很容易成為利慾薰心者的圖謀對象。
那麼,既然知道人心險惡,也經不起考驗,那就先從自身做起,比如說財不露白這個問題。
所以趙文睿特意將背包,乃至大型兵刃都藏了起來。
想了想,又用塑木術造了跟手杖,腿袋裏別了把匕首。
這算是唯一的鐵器,用魔銅精心打造,看起來很不錯,卻又沒到易讓人起貪心的程度。
簡單的梳理打扮了一番,他就挎背着個小囊袋,順着小道向着村寨走去。
村寨有三個門,沒有北門,因為那邊是延綿的群山。
趙文睿走的是西門,門是開着的,門樓上有人,上身套穿了硬皮甲背心,挎着腰刀,手裏拿着弩弓。
待趙文睿走進,喝問:「什麼人,來我們這裏幹嘛?」
使用了『通曉語言』法術的趙文睿高舉雙手,適宜沒有威脅,大聲回道:「路過,快中午了,想歇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