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睿從一株扭曲的枯木中走出,縱身一躍,化作一團無形之霧飛向空中,但很快便落回地面。
他陰沉着臉,快速走向枯木,入泥潭般沒入其中。
法器提燈上依附了邪病毒,當它被帶到另一個世界,感受到迥異世界法則的邪病毒便有一部分激活脫落,而後吞噬物質增殖。
成為傳送道標的媒介物,只是其功能之一。
又或者說,任何以他為源頭的邪神細胞,都有着多種功用。
邪病毒的功能相對較少,卻也因此而有着極強的適應性、隱秘性,很適合打前站。
但在這個新世界,就連邪病毒的增殖,都得小心翼翼,因為環境過於詭異。
對生靈也極不友好。
他都hold不住,剛飛上高空,神性直覺便示警,他遭到法則的排斥,落地仍舊被針對,只能是先行離開,以免被世界毒打一頓,並惡意放逐。
想要分析里世界的規則,需要更多的情報。
他離開里世界時,已經更新化為枯木的邪病毒的相關設置,下達了新任務。
一段時間之後,就能回收其採集的數據和樣本。
另外,提燈人所代表的團體,也是一個獲取情報的方向。
他甚至琢磨着,藉助加持了克系邪神神力的物品,獲得在里世界活動的能力,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當然,這借力之策既是弄巧,也是弄險,所以他不會輕易去選。
時近中午,對大多數艦島人而言,這是一天中難得的享受陽光的日子,人們擠在距離自己工作地點較近的露台上曬太陽,同時解決糟糕的午餐。
艦島人的飲食中不缺肉,缺的是米麵和蔬菜。
海矛號上的人們相對而言是生活質量較差的艦島人,因為海矛號沒有自己的海床種植、養殖區,海麥、海苔、海蝦、海貝等都與他們無緣,只能冒險在藍海捕撈、捕獵。
他們又不像那些專業的捕獵艦島,設備好、火力強,老舊破爛的海矛號無力與強大的海獸戰鬥,想掙搏命錢都心有餘而力不足,油水不豐,每次艦島集會,除了購買各種必需品,還得為維修海矛號花費不菲收入,日子那叫一個苦。
生存本就艱難,還有提燈人這樣的存在雪上加霜。
趙文睿僅僅是通過解構提燈,就已經推測出不少信息。
他在夜晚遇到提燈人,可不是偶然。那些傢伙是在工作,具體的內容,是收集人的恐懼情緒。
他們對外的正式身份,是安寧教會的修士,艦島人稱其為守夢人。
有他們在,再恐怖的噩夢,睡醒後也會完全忘掉,使人不受噩夢餘波的困擾。
人們卻不知,他們根本是拿人當工具,利用噩夢收割恐懼情緒。
他昨天撞上的那個,就是負責收割住在第三層的艦島人噩夢的守夢人。
他知道,海矛號身上生活的類人,雖然超過5萬,但想要揪出一個潛伏者,並不是特別難。
艦島社會的層層管理非常深入,十人為伍,五十人為隊,百人是中隊,五百人是大隊,這個准軍隊模式,是用於有工作的主要勞動力的,男女都有。
剩下的老弱病殘,則有類似戶長、街長,區長之類的統管,層層到位,互相監督,哪個有異常,都瞞不過工友或鄰里的眼睛。
所以他知道,收稅人馬丁這個身份,最多撐個一兩天,就報廢了。
若是他大咧咧的仍舊冒名頂替,就得有被突然圍捕的心理準備。
雖然將海矛號的所有人綁起來,都不夠他殺的,但有安寧教會這樣的組織存在,就是另一回事了。
更何況現在又確認了里世界的存在性,他相信,暗中接觸里世界的,應該不止安寧教會。
之前他以為里世界是已經徹底被克蘇魯一系掌握、而改造成邪神巢穴的世界。但親歷之後,他懷疑克蘇魯一系,怕也是『淘金者』,那個世界並不屬於任何一位他知曉的舊日支配者,卻又與之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至於真相,恐怕克蘇魯一系也未必清楚。至少其底層成員應該是不知曉的。
他棲身於某個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