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錢文忠說了算。再說了,白存禮已經跳樓自盡了,就算是一命抵一命,還不夠嗎?另外,他要求賠償三十萬也跟政府無關,害死他孫子的是白存禮和常以寬,他應該找他們索賠去。」
「對於像錢文忠這樣的刁民,我們決不能遷就縱容。」付大木敲着桌子說:「事件發生之後,錢家人打砸了衛生院,造成的損失也有十來萬,這個就算是不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起碼也應該賠償吧。」
付大木等人說得頭頭是道,振振有詞,楚天舒儘管覺得他們的說法很冷血,但一時也難以反駁。
他們這是典型的站着說話不腰疼,哪裏知道為了做通錢文忠的思想工作,一大幫子人付出了多少的艱苦努力啊?與其說他們不肯答應錢文忠的要求,還不如說是在故意給楚天舒出難題:你不是跟錢文忠談好了嗎?你滿足不了他的要求,看你怎麼向他交代!
通過這次事件的接觸,楚天舒了解了錢文忠,他這個人脾氣雖倔犟,但為人仗義,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特別是在屍檢完成之後,立即同意了對孫子屍體進行火化,既沒有胡攪蠻纏,也沒有提附加的條件和要求。
在錢文忠身上,楚天舒看到了中國農民的勤勞、正直和淳樸,更感受到他是個講信用、有感情的漢子……
正思考着,余乾坤發言了,他說:「錢文忠的孫子沒了,想要再生一個,這個要求我覺得不算過分,畢竟在農村傳宗接代的思想觀念還是比較濃的。」
薛金龍說:「余主任,我提醒你一下,搞胎兒的性別鑑定是違法行為啊。」
余乾坤說:「生男生女,這個誰也不好保證,我們可以事先讓錢文忠簽字畫押,生了女孩也不能再鬧了。」
薛金龍用鼻子哼哼兩聲,沒再說話了。
楊富貴分管全縣的維穩工作,他說:「雖然孩子的死是常以寬等人蓄意所為,但人死在了衛生院,說明衛生院在管理上還是存在漏洞,從維穩的角度來考慮,我覺得適當給予賠償也是應該的。」
陶玉鳴立即質問道:「楊書記,適當?適當是多少?這年頭,誰會嫌錢多咬手哇?」
柳青煙嗆了他一句,說:「適當就是大家討論覺得合適就行。」
陶玉鳴「嘿嘿」一笑,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也不再說話了。
雙方你來我往,僵持不下。
最後,郝建成說:「案子總要有個了斷。我代表督導組說個意見,你們再談論。對涉案人員的判決,法院會依法審理,任何人也不能干預。生育指標嘛,給就給一個吧,反正這種事情也沒人好攀比的。至於賠償,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有個五萬塊就差不多了,至於砸了衛生院的東西,也就不追究了。你們看怎麼樣?」
郝建成發話了,其他人還能怎麼樣?他是青原市委常委、市政法委書記、市公安局局長,又是這個案件的督導組組長,他發了話,別人就無話可說了。
一條人命,才五萬塊錢?楚天舒心裏充滿了憤懣,但還是得打起精神來,安排楊富貴和薛占山去和錢文忠談,說服他接受這個結果。雙方爭論的時候,他一直在琢磨,補償太多的錢看來不太現實,只能想辦法在別的方面給錢家一些安慰。
第二天一大早,八點鐘還沒到薛占山就上班了,他一進院子,就看到錢文忠帶着老伴兒和二妮子等在他的辦公室門口。
往事歷歷在目,特別是看着錢文忠一家三口腰裏繫着的白布,腳上的白鞋子,頭上的麻繩,薛占山真的不忍心看下去,總感覺有一個鼓槌在敲擊着他的心靈。
從上午八點一直談到中午十一點多,薛占山和許彬費盡了口舌,總算說服了錢文忠不再糾結判決和一定要生男孩的事,但對五萬塊錢的賠償,實在難以接受。
「占山,不是我們家不講理啊。」錢文忠的老伴兒淚水如同決了堤的洪水,哽咽着說:「你是知道的,為了生這個孩子,我們家交的罰款也不止十萬哪。」
薛占山竭力忍住內心的酸楚,不讓淚水流出來,他不敢正視錢文忠老伴兒的眼睛,紅着臉,無奈地說:「
第1010章 設置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