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答謝沐晚,但是男女大防還是要有的。所以,正式入席時,還是男女分桌。大廳的中間擺了一張九折花開富貴大繡屏,男人們在外面落坐。沐晚與國師府的女眷們一起繞到屏風後面入席。
後面擺了三桌。沐晚被劉氏拉到了夫人們和姑奶奶們坐的那一桌。七小姐與堂姐妹們和表姐妹們坐一桌。一邊的角落裏還有一桌,坐的是府里的姨娘們。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麼多的女人湊在一起,明里暗裏都熱鬧非凡。一頓酒宴吃下來,沐晚腦殼疼。從國師府出來,她坐在馬車裏揉着眉心,暗下決心:象這樣的應酬,以後再也不答應了。
車外,常龍笑問:「姑娘,見到國師本人了?」雖然玲瓏閣早查過國師,但是,他聽了國師相關傳聞後,對其一直持懷疑態度。
沐晚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答道:「見到了。他不是。」
家宴上的國師就是一個腿腳不方便的瘦老頭兒。他不太愛說話,能一句話說清楚,絕不用兩句話。性子有點懶,在穿着打扮上沒有什麼講究,只圖一個舒適。坐的木輪椅也是樣式簡單得很,用了心的是上面那厚厚的靠墊和座墊。
從這些方面來看,沐晚可以斷定,國師是個心中有信念,豁達、睿智之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惡魔?
只可惜國師沒有靈根,今生與道無緣,不然,沐晚還真有心度他,引其入道。
馬車才駛入巷口,一群人大呼小叫的圍了上來:「是女神醫的馬車!」
&神醫回來了!」
&神醫,救命啊!」
怎麼回事?沐晚一直在車裏閉目養神,聽到動靜,不由睜開眼睛。醫館前,有一大群人圍着一個頭戴帷帽的年輕男子。
因為千金堂是女子醫館,所以,年輕男子竟然穿了女裝,做女子打扮。
看清帷帽下的那張臉,沐晚也禁不住「滋」的抽了一口冷氣,猛的坐直身子——年輕男子的症狀與七小姐是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他的臉已經全部被煞氣蓋住,形如鬼魅。
常龍自然也看到了,第一反應是:找上門來了!
當下,面上不顯,他拿着鞭子說道:「先讓一讓,莫驚了馬。」
沐晚掀起車簾,對車外的人們說道:「各位,稍安勿躁,且容小女子回去換身衣裳。」
眾人聞言,這才避讓到一邊。
常龍把馬車趕到醫館的後門,停好之後,揭起車簾:「姑娘……」
沐晚沖他微微搖頭,下了馬車:「去開門。不要把外面的人都放進醫館,最多能讓兩個家人陪着病人進來。」
常龍見狀,垂眸應道:>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後,沐晚換上了尋常的衣裙,出現在醫館的大堂里。
大門敞開着,先前的那些人手挽手守在門口。看熱鬧的人們,里三層外三層,把醫館前面堵得水泄不通。
大堂里,病人仍然載着帷帽,安安靜靜的坐在堂前的一張竹圈椅上。身後,兩名彪形大漢卻是急得抓耳撓腮,眼巴巴的瞅着掛着藍布帘子的黑油小門。
常龍給病人上了一杯茶,悄無聲息的退到大門口。他從門旁拿出一條長木凳,在門旁坐下。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過後,沐晚掀起藍布帘子,從黑油小門裏出來。
兩名彪形大漢禁不住歡呼:「女神醫,來了!」
&神醫,請救救我家公……小姐!」
這時,病人也站了起來。
&歉,讓公子久等了。」沐晚上前,招呼道,「公子請坐。」
剛剛失言的那名大漢立刻懊惱的用雙手捂住嘴巴。另外一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病人呵呵輕笑,抱拳行禮:「對不住,沐小神醫,是在下急得很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為公子了。公子請坐。」沐晚笑了笑,再次招呼他坐下。她自己則上首的主位上坐下,佯裝不知情的問道,「公子以帷帽遮臉,莫非是臉上有什麼不適?」
&小神醫目光如炬。在下正是臉上長了怪東西。」年輕公子說着取下帷帽。
沐晚挑了挑眉。
年輕公子見狀,忍不住贊道:「不看到在下的這張鬼臉,能面不改色,也只有沐小神醫一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