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再度響起,漸行漸遠。
香香明顯鬆了一口氣,用神識說道:姐姐,它們走了。
又過了十幾息,外面突然颳起一陣腥風,蘆葦叢「沙沙」作響。就連她們頭頂的榕樹也是枝搖葉動,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香香咬緊牙關,小臉兒煞白,用神識報告:姐姐,來了只,只大傢伙。
沐晚睜開眼睛看着她,一雙眸子墨如點漆,在黑夜裏熠熠發光,堅定而又溫暖。
香香神情稍緩,繼續報告:是只三階大圓滿的疾風豹。略微頓了頓,她補充道:公的。
沐晚憋住笑,點頭示意「知道了」,輕手輕腳的起身,又雙手扒住溝沿邊,往外看去。
恰巧,一道疾風颳過。緊接着,濃濃的腥臭味撲面襲來。
沐晚不曾防備,沒有閉氣,冷不丁被熏了個正着。
唔,好難聞!
她本能的閉上眼睛,轉過頭去。
待下一息,她緩過勁來,再睜開眼睛往外看時,河灣上已經多了一隻黑色龐然大物。
好傢夥,這隻疾風豹的身量有剛才那隻母豹的兩倍大。身體足有兩丈長,頭大如斗,四肢健碩,跟四根小柱子似的,尾巴比海碗還要粗壯兩分,長丈許,在身後甩來甩去,揚起陣陣沙石。一身的皮毛油光水亮,也是通體墨黑,唯有尾巴尖子上有一團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白毛。
它在河邊站定,張開血盆大口,低頭飲水。
只聽見「呼——」的一聲,它腳邊的河水急動,竟然現出一個小上的旋渦。
沐晚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是哪個在地圖上寫着疾風豹是小型妖獸的?站出來哈,姐保證不打死你!
香香用神識弱弱的問道:姐姐,要不,我們換一隻不是圓滿期的?
沐晚盯着外面的公豹,輕輕搖頭。
這是打獵,當然是來什麼。就打什麼,又不是在自家牲口棚里攆家畜,哪裏還能精挑細選?
香香握緊拳頭,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小臉上雖然還是不見多少血色,但是已經冷靜了許多,眼神里透出一股豁出去的堅定:行,還是和以前一樣。姐姐數三下,香香先用禁錮之術定住它,姐姐再出手。
不料,沐晚卻一面仍然盯着公豹,一面搖頭:殺雞焉用牛馬!你在這裏別動,我先出去會會它。
香香仰頭愕然的瞪着她,驚得小嘴張得老大,幾乎能生吞下一個雞蛋。當場石化。
兩息之後,她才回過神來——啊,剛剛肯定是幻覺!
她使勁的甩甩頭。再抬頭看向沐晚。
可是,溝沿邊空空如也,哪裏還有主人的身影!
說時遲,那時快,從外面河灣上突然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咆哮。聲音傳過來,石溝被震得嗡嗡作響。
啊,公豹發現姐姐了!香香呼的縱身躍上溝沿,就勢單腿跪蹲着,定睛細看。
蘆葦灘里,「嗖」的衝出一條青色的身影。象道流星一樣,沖向公豹。
是姐姐!剛剛不是幻覺!香香生怕給沐晚添亂,屏住呼吸,蹲在溝沿邊。一動也不敢動。
那邊,沐晚的原計劃是仗着有中階斂息符遮掩,偷偷的從蘆葦灘後面繞過去,偷襲公豹——為了保證皮毛完整無缺,她不能用暗器,唯有先摸到公豹身邊。然後再用一雙拳頭捶死之。
不料,此豹看上去很是托大,完全沒有防備,實則警覺得很。她這邊剛一動,那畜牲便掉過頭來,兩隻前爪伏地,呲牙咧嘴的沖她所在的方向,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既然已經暴露,索性就來個硬碰硬!沐晚催動「逍遙八步」,一個大跨步,徑直衝上前。
公豹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殺意,也不甘示弱,咆哮一聲,猛的騰起身子,張牙舞爪的撲向那道小小的身影。
眼見着,雙方在半空中要撞了個正着。
這時,沐晚動用靈力,右腿虛空猛的一踩,硬是猛然拔高身體,緊接着當空往後翻了一個跟頭,恰好騎在公豹的頸脖之上。
公豹狂怒,張開血盆大口,正要再次怒吼。這時,跨坐在它項上的沐晚說話了:「畜牲,嚷什麼嚷!嚇跑了後面的,你拿什麼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