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後,沐晚又在紫徽閣召集司命星君等人開會。這回的議題是商討《仙官守則》的總章。
司命星君是世家巨閥的嫡系子弟,身家甚是渾厚,其中,就包括一顆地級小洞天。九重天過了一年,小洞天裏已然過去一百年。
昨天離開紫徽閣後,他邀請貪狼星君和吳真君去小洞天「小酌一杯」。到傍晚時分,《仙官守則》的總章便定了稿。
和昨天的會議紀要一樣,他們也將總章刻錄了十幾份。與會者每人發放一份。
先讀,再討論、修改。直到在座的都滿意了,才正式定稿。
司命星君他們寫的這份總章,充分考慮了昨天討論時,眾人的意見,故而,眾人還算滿意。只是有些地方寫得比較含糊。這些地方是各方面利益的覆蓋點,昨天就有較大的爭議。顯然,司命星君他們三個是故意模糊處理的。而他們這樣做,並不是純粹的逃避責任,而是真的做不了主。是以,他們只能將問題挑出來,擺在明面上,引得大家討論。
果不其然,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些地方。在接下來的討論里,有七成的發言是圍繞它們展開的。
這些,沐晚並不在意。看了總章之後,她感到高興的是,司命星君身為世家嫡系子弟,並沒有在裏頭夾帶私貨,處處維護世家。從這一點,她可以看出,在天庭里,渴望打破現在的定勢,渴望變革的並非只有寒門出身的人們。
如此甚好。形勢要比想像中的好。《仙官守則》的阻力將大減。
經過兩個多時辰的討論,總章終於定稿。
看罷總章,沐晚很滿意。積思廣益,手中的總章正好證明了這一點:總的框架如她所願,很多細節方面處理得更好,超過了她的預期。
「紫徽閣的會議,效果很好。本君以為可以形成定例。」她環視眾人,問道,「眾愛卿以為如何?」
所有人都驚呆了——形成定例?以後,他們能定期來紫徽閣議事,真正的參與天庭的決議?
好吧,君上品性高潔,不戀權勢,但是,其他三位君上呢?也能同意?
回過神來後,眾人目光流轉,皆垂眸不語。
書房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貪狼星君清咳一聲,問道:「此地乃君上批閱奏摺之所。臣等經常過來,是否會擾了君上的清淨?」他真的很無奈。這件事,貌似是青帝大人想一出,是一出了。因為主上從來就沒有跟他透過這方面的風。但是,自青帝大人獨掌朝堂之日起,主上就發了話,以後在朝中要多多配合青帝大人。他莫敢不從也。眼下,好象要冷場了。他只好硬着頭皮挺身而出,既是為了打破僵局,也是給青帝大人遞梯子——君上啊,您的一言一行都牽涉甚大,以後莫再這般『脫口而出』了。不然,就臣這點子急智,真接不住幾回。
「是呀。」易真君等人都笑嘻嘻的附合。
莫當真,這是一個冷笑話!
沐晚擺手:「本君與東帝、南帝和西帝商議過了,準備開玉清宮,設立玉清殿監察會。以後,本君將搬到紫徽閣的東廂批閱奏摺。平時,要是象現在這樣召集眾愛卿開會,便在正殿。所以,書房,還有西廂便空置了出來。」
眾人懂了。真不是君上臨時摸腦殼冒出來的一句話,而四位君上商議過後的共同決議。
也就是說,四位君上達成了一致,要放權給各部。
自亘古以來,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近幾百年來,天帝的行為更是反其道而行之,一心只為攬權。
天帝擺明了想像凡界的帝王一樣,獨攬大權,只要一群做事的奴才。眾仙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清?只是,技不如人,他們只能忍受。
忍吧,忍吧。象歷朝天庭一樣,當忍無再忍之時,就是推翻重來之際。
這便是仙界的天道。
所以,大家都很消積。
然而,世事難料。仙界亦然。誰也沒有想到,天帝會被迫閉關,多年謀劃盡毀;青帝正位,其餘三帝齊齊迴避。眾仙又以為,將是第二個天帝,甚至有人猜測,青帝更甚天帝。哪知,他們又猜錯了。
眾人看向沐晚,心中感慨不已,同時,也倍受鼓舞。
司命星君起身,向沐晚行了一個正式的道禮:「請君上為此例會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