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星君再次發令:「上刑柱。」
於是,兩名囚犯被拉到了高大冰冷的黑色刑柱旁。
少君大人看到刑柱上鏤刻的猙獰獸紋,打了個激靈,殺豬般的厲聲嚎叫:「不!你們敢!誰敢啊」
一名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黑眼珠子的行刑人,嘩啦啦的拉過一隻穿骨鈎。
手起鈎落。寒光划過。一道血線衝起。
尖利的大鈎自他的右後肩胛骨入,噗滋,牢牢的鈎住了他的左鎖骨。
緊接着,又是一陣鎖鏈嘩啦作響,行刑人拉過另一隻穿骨鈎。
這次是自左後肩胛骨入,鈎住了他的左鎖骨。
少君大人再次淒利的慘嚎:「父君,救兒」話未喊完,另一名行刑人手起刀落,剜出了他的左膝蓋骨。
他的副手捧着一隻黑色的圓盤,早早的候在一旁。
「噹啷」一聲,血淋淋的球狀白骨,被扔在了圓盤中。
第三隻穿骨鈎被拉過來了,也是自後而入,鈎住了血洞。
少君大人再也扛不住,兩眼一翻,生生的痛暈過去。
台下,少君夫人瞪大眼睛看着,一雙眸子卻熠熠生輝。旁邊的人看得真切,恍然大悟敢情這位不是來送她家夫君最後一程,而是來圍觀報應的。
大家又看向另一個身着重孝的犯人親屬。
此時,原武德星君也是上到了第三隻穿骨鈎。不過,他卻全程緊抿雙唇,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而台下,陸威早在文德星君宣佈行刑之時,便「撲通」跪倒,伏地不起。
每名死囚都要上六隻穿骨鈎。
兩組行刑人皆手法利落,不出半刻鐘,穿骨鈎上完。鮮血自傷處汩汩的外涌,白色的囚衣盡染。兩名死囚已經變成了兩尊血人兒。其中,少君大人痛得死去活來,暈了醒,醒了再暈,已經折騰了兩趟。這會兒,他又幽幽醒來,勾着頭,吊在刑柱上,有如喪家之犬。
文德星君暗嘆,再發一簽:「准許刑犯親屬上前道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東帝府的少君夫人和陸威身上。
前者深吸一口氣,提着裙角,踏上了斬仙台的黑色石階。
而陸威默默的站了起來,從頭到腳的整理容裝。這是軍中見主將的禮儀。原武德星君是行伍出身,陸威行此禮,是給其最後的尊榮。
很多人又是暗嘆。武德星君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呢?可把唯一的兒子給坑苦了。
斬仙台上,少君大人看到跟前現出一角素白的裙子,怔了怔。身上加了六道帶鏈的穿骨鈎,每一道鏈子都有碗口粗。然而,他連出口氣稍微粗一點,都感覺六道粗鏈子會被帶動,讓他牽心動肺的痛。所以,他不敢抬頭去看,只是盡力的翻起眼皮子。
看清跟前的女人,他迷糊了這人是誰啊?
少君夫人見狀,扯起嘴角苦笑:「少君大人果然已經記不請妾身了。可是,妾身卻不敢忘了少君大人您。」
「你,你是殷氏。」少君大人象蚊子一樣的嗡嗡。沒辦法,不能再大聲了。因為兩邊的鎖骨上都鈎着一道穿骨鈎呢。再大聲一點,就會牽動兩道鈎,然後,粗大的鎖鏈便會嘩嘩搖晃,痛煞他也。
怔怔的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立刻黯淡下來。他的女人不少。然而,死到臨頭,卻只有一個來送他。而這一個,此時此刻,眼裏也不見有一絲半點愁苦,滿滿的全是恨意。
「妾身是來向少君大人道別的。天帝府沒有人敢出來管事了。所以,半個月前,妾身順利的辦妥了轉世的手續。」少君夫人說道,「少君大人毀了妾身的根基,卻不許妾身轉世。妾身也一直以為是活到了頭。原來,因果輪迴,善惡終有報,並不是一句空言。所以,妾身現在不再恨少君大人了。」
沒必要再恨。她還有來世。而這只可憐蟲半刻鐘之後,就會魂飛魄散,從此徹底泯滅於三界之中。
想到這裏,少君夫人展顏,病容也在此而淡了許多。她向少君大人蹲身行了一個福禮,垂眸說道:「少君大人,好走。」說罷,她一甩裙擺,斷然而又決然的轉身離去。
少君大人定定的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明白過來了。這就唯一的一個,也不是真正來給他送行的。她分明是來交割她自
第九九七章 誅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