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貨,生意肯定好爆。」
在小梅服裝店前面,當事人被帶走後,圍觀人群散開了。此事如一粒扔進水塘的石頭,激起幾圈漣漪,很快平靜了。只是,沉進水塘的石頭會經受長期水浸之苦。
侯滄海和熊小梅被帶到派出所後,分別作筆錄。為侯滄海作筆錄的是那位老警察。老警察用老舊搪瓷杯泡了茶,又拿出一枝煙慢慢抽,問道:「姓名。」
被人欺上門,還要在派出所被老警察用審犯罪嫌疑人的口氣審問,這讓侯滄海倍感委屈,甚至還有一絲淒涼,道:「侯滄海。」
「年齡?」
「26。」
「性別?」
「男。」
……
聽聞對方在區委政法委工作,老警察有點懷疑,道:「你是政法委的,不要亂說喲。」侯滄海苦笑道:「我在綜治辦工作,蔣書記部下。」 頭髮花白的老警察出去一會兒,回來態度溫和許多,問了事情經過,然後送侯滄海出門。
侯滄海在派出所門口等了一會兒,熊小梅紅着雙眼走出來。
兩人沉默無語、滿腹淒涼地走出派出所。打開了服裝店捲簾門,裏面仍然有大量熱氣和煙塵。一位服裝城工作人員走了過來,道:「你們商店的保險被我們拔掉了,等把現場清理出來,我們檢查線路以後,才能重新通電。服裝城不比其他地方,最怕火災。」
對於服裝城這樣的決定,侯滄海能夠理解。他將沒有被損傷的服裝堆在裏屋小床上,將燒掉的服裝扔到門面外。
熊小梅看着門口堆積着的被燒毀和受損傷的服裝,表情麻木。不斷有其他經營戶過來詢問情況,熊小梅冷着臉,不回答。
收拾房間時,周水平電話回了過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語調輕鬆地道:「剛才陪老闆開會,不敢接電話,侯子找我什麼事,是要請我和吳建軍吃飯?」侯滄海語氣低沉地道:「我老婆服裝店被燒了,你趕緊過來。情況複雜,見面細談。」
周水平太了解侯滄海,從其語氣便知道出了事,開車將吳建軍帶上,直奔服裝店。
看罷現場,周水平道:「你們這幾天暫時不要開業,好好休息。這事交給我處理,要督促公安破案。檢察院的面子,公安局還是要給的。」
侯滄海臉色極為難看,道:「政法委是個空架子,屁用沒有。」
周水平安慰道:「你好好混,早點在政法委弄個一官半職,以後調到公檢法當領導,那時候說話一言九鼎,誰敢不聽。」
吳建軍望着一堆爛衣服,挽着衣袖道:「媽的,欺負我們世安廠的人,一定要弄回來。」
「人都找不到,我們弄誰。時代變了,靠拳頭解決不了這事。你們別管這事,我馬上去找公安朋友協調。」論打架,周水平是三人中戰鬥力最弱的,由於位於強有力崗位,他反而成為對付社會陰暗面最強力的人物。
服裝店火災的打擊沉重無比,侯滄海和熊小梅躲在小窩裏舔傷口。
傍晚時,電視機孤獨地發出聲響。熊小梅拿起鏡子查看臉上傷口。今年流年不利,前後被打過三次臉,想起做生意以來遇到種種難處,對鏡自憐,暗自神傷。
侯滄海獨自一人在廚房忙碌着,兩把菜刀翻飛,砍得菜板發出呯呯的聲音。呯呯聲在房間內來回衝撞,代表了他的激憤心情。砍了一會菜板,他放下菜刀,回頭用決然口氣道:「你店裏有正貨,還有仿貨,給顧客感覺不好。再開業時必須調整。」
每次侯滄海提建議之時,熊小梅總是認為建議是「紙上談兵」,不予考慮,這讓沒有做過生意的侯滄海無可奈何。這一次,熊小梅倒是沒有重提「紙上談兵」,憂傷地道:「每一件衣服都有成本,我總得把這些貨處理掉,否則就要虧錢。我乾脆降價,明說是仿貨,愛買不買。低價把這批貨處理了,然後繼續從李沫那裏拿高品尾貨。」
生意不順,工作無趣,上床以後,侯滄海睜着眼透過窗望着夜空中的繁星,想起煩心事,久久不能入睡,意外失眠了。失眠的後果是晚起,早上八點,他才從床上爬起來。
服裝店暫時不能開業,熊小梅失去了早起動力,躺在床上目送侯滄海上班。
黑河小麵館,信用社主任朱小兵慢條斯理地吃麵。他見到侯滄海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