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絕壁風光,壯闊天地人類渺小的概念,洗完菜後,很自然地把盆里混着泥沙的水直接向懸崖下潑去。
無視如此險峻恐怖的絕壁懸崖,自顧自在崖畔專心洗菜,大概也只有桑桑才能做出來,,不知崖下那些潔白的雲霧,被一盆洗菜水淋濕的感覺,會不會和平時被那些清澈的瀑布淋濕有一樣的感覺。
寧缺靜靜看着桑桑的身影,心想幸運的是自己應該不會聽見什麼狗屎山歌,也不用擔心她像潑洗菜水一樣潑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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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做好了,雖然食材簡單,香味卻依然隨着山風傳進了崖洞內。
崖洞口被寧缺用石頭畫出了一道深刻的線,桑桑做飯的時候,他用手掌緩慢感受了很多次,最終確定了觸髮禁制的範圍。
桑桑盛了一大碗熱乎的飯菜擱到洞外的地上,然後拿了一根木柴,依照寧缺的指引,小心翼翼把碗推過了那道線。
「這道禁制果然不管死物,不然我豈不是要被餓死。」
寧缺捧起那碗鋪着青菜醃肉的米飯,高興說道。
兩個人捧着熱乎乎的飯菜,坐在地上面對面吃着晚飯,就像平日裏在老筆齋里一樣,只不過平時他們中間隔的是一張桌子,現在隔的是一條線。
那條線很短,卻分出了山洞和崖坪兩個世界。寧缺在線的裏頭,桑桑在線的外頭。好在終究還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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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絕壁臨西,地勢極高,沒有書院陣法遮蔽,又沒有青樹環繞,所以山風極為強勁,尤其是入夜之後,寒風呼嘯來回,崖坪上急劇變冷。
寧缺碗中的飯菜還冒着溫溫的熱氣,桑桑手中那碗卻已經變得冰冷,她下意識里縮了縮身子,想要往寧缺身邊靠,卻不敢逾越那條線。
看着小姑娘瑟縮畏寒的模樣,寧缺又想起來了那個童話,心情和眼神都隨着崖坪的溫度寒冷,心想桑桑自幼便有虛寒症,哪裏禁得住這等折磨,一念及此,心中本來對夫子已然消失的恨意驟然復生,低聲罵了幾句。
就在他準備想辦法把桑桑騙下山去的時候,崖坪下方的石徑上忽然傳來腳步聲。
雖然只被囚禁了半日時間都不到,然而此時聽着腳步聲,寧缺竟是沒來由地高興起來,喊道:「是哪位哥哥這般好心來看我?」
忽然間,他明白了那個猴子當年被壓在山下時的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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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大師兄背着手,二師兄挑着擔,走上了崖坪。
大師兄很輕鬆,二師兄的擔子很沉,就像是挑着兩座小山。
待他把擔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時,才發現竟是包羅萬象,有水有米有菜有柴有肉有酒有書有棋有琴甚至還有兩隻老母雞。
桑桑拎着兩着老母雞興高采烈地走回草屋,心想明白可以燉雞湯給少爺喝了,剛才他吐了那麼多血,確實是得補補。
寧缺看着被她倒提在手中咯咯直叫喚的老母雞,震撼感慨道:「師兄你真是大手筆,這麼陡的山路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挑上來的,話說至於拿這麼多東西?看模樣你真盼着我在這洞裏住上好幾年?」
雖說二師兄乃世間至強者,但畢竟不是專業的挑夫,一路挑擔而行也是有些辛苦,他沒有回答寧缺的感慨,而是自袖中取出手絹,很細心地擦去頸間的汗水,然後把頭頂微微偏了一絲的冠帽扶正,這才望向寧缺認真說道:「師弟你要清醒些,這絕然不是十天半月的事情。」
寧缺心想二師兄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探監者,連吉利話都不會說。
崖坪上生起篝火,桑桑身上披了件鹿皮襖子,在旁邊打着瞌睡,這件襖子是余簾師姐送上來的,大小剛剛合適。
火光照耀着大師兄身上那件舊襖,仿佛照着一個破落的燈籠,映着二師兄頭上那頂高冠,就像是照着一個生着獨木的孤峰。
寧缺坐在洞裏,看着這幕,忍不住笑了起來,指着二師兄頭頂的高冠說道:「看着真像是一條柴。」
二師兄問道:「有何好笑?」
「為什麼好笑?我不告訴你。」寧缺笑着說道:「二師兄,其實大家都覺得你頭頂這個高冠很
第二卷凜冬之湖 第一百八十二 洗菜與挑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