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被西陵神殿暗殺!
許世大將軍的行蹤,正是被宮裏某位貴人出賣給了西陵神殿!
至於那位貴人為什麼會這樣做,很明顯是因為他來位不正,害怕一向以剛正不阿聞名的許世大將軍回到長安,把他從皇位上掀下來!
當這個消息從請願人群里傳到長安城各處後,上街表達憤怒和懷疑的人變得越來越多,整座長安城仿佛變成了無數條憤怒的河流。
憤怒的河流往往都是渾濁的,於是有人開始趁着水渾摸魚,又有人試圖趁着水渾變成魚溜走,西陵神殿用了數百年時間,在長安城裏埋下的那些暗哨與潛伏者,開始蠢蠢欲動,準備藉此機會將局勢變的更亂。
朝小樹領了旨意,帶着驍騎營前往東方抵抗入侵者,羽林軍一部已然北上,加入到抵抗金帳王庭騎兵的戰線中,如今的長安城看似依然固若金湯,可實際上算起來,只有八百餘名羽林軍還有數百名宮廷侍衛,再加上長安府的衙役,可以維持治安,鎮壓暴亂,局勢岌岌可危。
清河郡會館設在長安城某處繁華地帶,在諸閥投敵的消息傳來之前,這裏便是朝廷重點監視的地方,如今更是有重兵把守,被困在會館裏的諸閥子弟面色慘澹,等着未知的命運,然而卻有數人看着漸漸混亂的局勢,生出了些別的心思。
李琿圓也很憤怒,他甚至覺得自己比皇城前那些請願的人群更加憤怒。
他覺得自己很無辜,那種不被理解的痛苦,像毒蛇一樣不停撕咬着他的心臟,是的,許世將軍的行蹤,是他讓何明池花費了很大力氣才查到,也確實是他讓何明池想辦法聯絡上西陵神殿的大人物。
當時的情形和現在完全不相同,當時只不過是東北邊軍覆滅,大唐看上去依然強大不可撼動,而當金帳王庭南侵的消息傳到長安城後,他在第一時間命令何明池去終止那個計劃,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陰險行逕,也要想辦法通知許世。
然而……西陵神殿的大人物沒有聽自己的話,何明池和軍部都沒有聯絡到許世,許世居然真的就這樣死了,這能怪我嗎?那個老傢伙如果真把我當成皇帝,怎麼會在沒有旨意的情況下,便離開了鎮南軍?他如果還留在鎮南軍,又怎麼會死?結果現在怎麼所有人都在怪我?怪朕!
皇宮裏的大殿顯得格外孤清淒冷,李琿圓坐在椅上,看着殿外的夜色發怔,無數的思緒在他的腦海里快速掠過,然後又再次閃回。
太監宮女現在都很怕他,因為他很憤怒。這卻讓他更加憤怒,因為他清晰地從這些太監宮女的眼中,看到了冷漠看到了疏離,還看到了輕蔑。
朕現在是皇帝,朕當皇子的時候,你們都可以那麼親近崇拜敬畏地看着我,為什麼現在居然敢如此無禮地離我而去?
李琿圓無法再忍受,從昨天到今夜,他已經使人暗中陰殺了好幾個太監和宮女,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無法從這些人的眼中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神情。
所以他愈發憤怒。
他忽然覺得這片孤淒的寒殿不是人呆的地方,霍然站起身來,揮手把苦苦哀求他的一名太監推倒在地,帶着始終守在殿外的徐崇山,向御花園深處走去。
時值深秋,御花園裏亦顯蕭瑟,但好在還有數種花朵在盛開,於夜色之中盡顯嬌媚,看着美麗的花樹,李琿圓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些。
「你說這些人怎麼就不明白朕呢?」他蹙着眉頭說道。
徐崇山看了一眼遠處宮殿檐上的檐獸,沉默片刻後說道:「因為你不是一個很容易讓人看明白的人。」
李琿圓沒有注意到徐崇山對自己的稱謂毫不恭敬,不解問道:「什麼意思?」
徐崇山說道:「不管你的皇位是怎麼來的,但總之你現在是大唐的皇帝,只要但凡腦子正常一些的人,都不會做出你做的這些事情,但又很奇怪的是,你似乎總能給自己做的事情,找到一些合理的解釋,這麼看你的腦子其實很正常。正常的人卻總在做不正常的事,你說誰能看明白?」
當他說出第一句話後,李琿圓便醒過神來,但沒有任何反應,繼續沉默聽他說着,只是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
「看來你也要反朕。」他看着徐崇山寒聲說道。
徐崇山身體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