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解答,卻不能讓他稍微覺得輕鬆,反而心情更加沉重,因為桑桑似乎快要生了。
很多事情,他都有經驗,但這件事情,他沒有任何經驗,桑桑曾經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但對這件事情,也很沒辦法。
木屋裏一片安靜。桑桑捧着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裏面傳來的動靜,細眉蹙的極緊,臉色有些蒼白,還沒有開始陣痛,但快要開始了。
生孩子很麻煩,更麻煩的是,桑桑的心境受到極大干擾,再也很難維繫自己的世界,窗外的空氣里飄着遊絲,寧缺知道那是裂縫。
如果把這個世界縮小些,或者讓這個世界裏的物質更少一些,以桑桑的能力,或者還能維繫更長一段時間。
寧缺看着窗外若隱若現的空間裂縫,明白了清晨醒來為什麼會感覺到分離近在眼前,沉默片刻後,牽着大黑馬走出了木屋。
沒有清脆破裂的聲音,只有迎面一陣微寒的風,他便回到了真實的世界,站到了真實的寒潭畔,回首望去,無路也無屋。
他決定離開這裏,離寒潭越遠越好,離她越遠越好,他明白了隆慶在那場戰鬥之前說過的一些話,原來他的尋找對她來說不是好事。
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有人來了。
那個人回到了潭邊。
「她在哪裏?」
觀主看着他問道,神情平靜,不急不躁,不慍不怒,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像水草在水裏,潭影在潭間,天意在他胸懷。
寧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抽出鐵刀,向寒潭對面斬去。
一斬便是數千刀。
刀鋒破空,化作無數殘影,每道刀影,都是一道筆畫,兩道筆畫,便是一個字,他的鐵刀,瞬間便在寒潭畔,寫出了數千個字。
數千個「乂」字。
他臉色蒼白如紙,識海里的念力為之一空。
無數凌厲至極的符意,籠罩住寒潭。
觀主腳下,有幾根正在伸展腰肢的翠綠青草,悄無聲息碎成無數屑。
潭畔的寒樹,無聲無息間,化作無數殘片。
寒潭邊的世界是一幅畫。
寧缺將這幅畫切成了無數碎片。
觀主是畫中人,如何自安?
……
……
(這章主要是「人在做,天在看」六個字,微博上有位仁兄說:叫女朋友**的時候,總會想到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wb扎克)。我當時看到後,就想到寧缺和桑桑做的時候,那算什麼?以前寫過天人交戰,天人合一,但我一直想讓她看,人在做,天在看,好酷……本來是很長很仔細的描寫,但大家清楚最近的情況,所以簡而化之,留取其意,難免有些遺憾,我始終還是以鄉土流小說家自居的。多年前慶餘年裏范閒和戰豆豆那段,我寫的很用心,我想用別的手法再用心一次,可惜了哉,最後的這些章,必須章章用心才對,明天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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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忽然之間第一百零七章 在潭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