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異類,他們是真正的狠人。
她修道如痴,痴者狂也,她沒有痴狂到無視生死,但她痴狂到把自己的身體修成了一把劍,那才是她真正的道劍。
裁決神袍裂了。
劍鞘裂了。
她,這把劍,正式出鞘。
金線,美妙地彈起,曼妙地飛舞,輕輕柔柔來到熊初墨的手掌上。
與巨掌相比,那道金線,比秋天最細的稗草還要細柔。
但那是她的本命,比最鋒利的劍還要韌,不可斷,不可絕。
嗤的一聲輕響,熊初墨將要觸到她肩頭的食指上,多出了一道細細的紅線,血水從線里溢出,瞬間便見白骨森然,然後斷絕。
熊初墨的食指,如熟透的果實般,落下枝頭。
熊初墨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眼瞳深處,湧出無盡的痛楚。
他瘦削的臉龐上,湧現出無盡憤怒。
然後,瞬間盡數歸為平靜。
他面無表情,手掌繼續下壓。
便是五指盡斷,手掌齊腕而落,他也要把葉紅魚拍死!
因為這是最好的機會。
然而,葉紅魚不可能再給他機會。
葉紅魚閉眼。
緊接着,她斂了全部的劍意。
殘破的裁決神袍,如枯葉般捲起,裹住她的身軀。
一絲劍意,都不再泄出。
甚至連生機都不復存在。
前一刻,還像是一把劍的她。這一刻,變成了無知無識的頑石。
就像是多年前,魔宗山門外明湖底那些佈滿青苔的頑石。
那些頑石上刻着兩道劍痕。
更多年前,那些劍痕是軻浩然留下的。
後來,有些新的劍痕是她留下的。
現在,她把自己變成了那些石頭,身上的傷口,亦和劍痕一般。
她想做什麼?
不及思考,更來不及分析。
熊初墨的手掌,終於完全落在了她的肩上。
喀喇一聲巨響。她的肩骨盡碎。鮮血狂飆。
熊初墨不解,**海不解,不解她為何寧肯重傷,也要承受這一擊。
便在這時。神殿那頭的中年道人。抬頭看了一眼。
……
……
她就像顆真正的石頭。被來自天穹的力量擊飛。
力量,決定速度。
她承受了無人承受過的力量,便擁有了難以想像的速度。
除了無距。人世間再沒出現過這般快的速度。
她在裁決神殿裏飛掠,殘破的裁決神袍拖出道道殘影,與空氣劇烈地摩擦,甚至開始燃燒起來,頑石便變成了隕石,拖出了火尾。
或者,這也是火鳳的另一種形態。
從進入裁決神殿後,中年道人便一直低着頭,沉默不語。
直至此時,他終於抬起了頭。
他抬頭看殿內的神輝海洋,看光影之間那道身影,看那顆砸向自己的隕石,看那隻沉默而肅殺的火鳳,想明白了她要做些什麼。
葉紅魚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他。
不是**海,也不是熊初墨,就是他。
與**海的神術比拼,只是熱身。
硬接熊初墨的天啟,只是加速。
這兩大強者的全力出手,對葉紅魚來說,只是借勢。
她不惜身受重傷,也要把自己的狀態調到最強,最狂暴的那一瞬。
為什麼?就為了殺死自己?
葉紅魚來的太快,中年道人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她便到了。
火鳳燎殿,隕石降世。
即便是觀主在場,也無法避開。
中年道人發現,觀主還是自己,依然低估了葉紅魚的能力。
年輕的裁決神座,真的是萬法皆通的天才,她的神術造詣竟勝過**海,她竟把自己的身軀修成了本命道劍,而她最後把自己變成頑石,那更是傳說中千年前那位光明大神官領悟出來的塊壘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