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雙白嫩無比,可愛無比的小手,上面染着血污,看上去就像是修羅場裏盛開的白蓮一般詭魅,絕對不是一個成年人應該擁有的小手!
連番的情緒衝擊,一古腦地湧入了范慎的腦海之中,他不由呆了,無數的疑問,無比的驚恐佔據了他的身心。
……
這一年是慶國紀元五十七年,皇帝陛下率領大軍征伐西蠻的戰爭還沒有結束,司南伯爵也隨侍在軍中,京都內由皇太后及元老會執政。這一ri,京都郊外流晶河畔的太平別院失火,一群夜行高手,趁着火勢沖入了別院,見人便殺,犯下了驚天血案。
別院的一位少年僕人則帶着小主人趁夜殺出了重圍,被一群穿着夜行衣的兇徒追擊,雙方一直廝殺到城外南下的道口上,伏擊的高手們卻沒有想到這個身有殘障的少年,居然是位深不可測的強者,而在丘陵之後,竟然還有對方的援兵——這些援兵的身份更是讓這些人害怕不已!
「黑騎士!」被弩箭shè殺殆盡的兇徒們倒在血泊之中哀呼着。援兵騎在馬上,身上穿着黑sè的盔甲,映着天上的月光,發着幽幽暗暗的噬魂光澤。騎兵人人手上都拿着只有軍隊裏才允許配備的硬弩,先前輕弩疾發,已經shè死了大部分殺手。
黑sè騎兵的拱衛中,是一位坐在馬車裏的中年人,面sè蒼白,下巴上有着很稀疏的幾絡鬍鬚。他看着場裏那個背着孩子的少年僕人,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拍了拍手掌。
掌聲就是出擊的信號!
騎兵分出一隊,就像黑夜裏的鐮刀一樣,毫不留情地衝進了死傷慘重的殺手隊伍。忽然間,殺手隊伍里的一位法師舉起了法杖,開始吟念起咒語,場中的人都能感覺到有些不知名的能量波動開始在這片丘陵邊上匯集。馬車上的中年人微微皺眉,也沒有什麼動作,他身邊卻躥出了一個黑影,像鷹隼一樣在夜空裏疾速飄了過去。
一聲脆響,法師的吟誦嘎然而止,頭顱高高地飛了起來,鮮血如雨。
坐馬車上的中年人搖搖頭:「從西邊來的這些法師總是不明白,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法術就和丞相大人的筆一樣,是不起作用的。」
幾十名肅殺十足的黑sè騎兵確認了四周的安全,握緊右拳比了一個手勢,報告四周的殺手已經清除完畢。騎兵隊伍分開,裏面的馬車緩緩前行,來到了少年僕人的身前。馬車上的中年人在下屬的幫助下坐上輪椅,雙腿不良於行的中年人推着身下的輪椅,緩緩地靠近了場zhong yāng,一直筆直如槍的那個少年。看着少年僕人背後的竹簍,坐着輪椅的中年人蒼白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紅暈:
「總算沒有出事。」
背着竹簍的那人臉上蒙着一條黑sè布帶,手上提着一把似劍非劍的黑sè鐵釺,還有鮮血從鐵釺上緩緩滴下,在他的身側倒伏着許多死屍,死屍都是伏擊的高手,屍體的咽喉上殘留着血點,看來是一擊致命。
「這件事情我需要你們給我一個交待。」眼睛上蒙着黑sè布帶的人冷冷說道,他說話的語音沒有一絲顫抖,也沒有一絲感情。
坐在輪椅上的中年人面上的柔惜之sè一現即隱:「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待,我也必須要給主人一個交待。」
蒙着黑sè布帶的少年僕人點點頭,然後準備離開。
「你要把這孩子帶到哪裏去?」坐在輪椅上的中年人冷冷說道:「你是個瞎子,難道讓少爺跟着你浪跡江湖。」
「這是小姐的血肉。」
「這也是主子的血肉!」輪椅上的中年人yin冷說着,「我保證在京都里給小主子找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那人搖搖頭,扯了扯自己臉上的黑布條。
輪椅上的中年人知道對方除了聽那位小姐的話,就算是自己的主人也不可能命令他,只好嘆口氣勸解道:「京都里的事情,等主子回來了,就一定能平息,你何必一定要帶他走。」
「我不信任你的主子。」
中年人微微皺眉,似乎很厭惡對方的這句話,稍停半晌後說道:「小孩子喝nǎi,識字,這些事情你會做嗎?」他冷笑道:「瞎子,你除了殺人還會什麼?」
那人也不生氣,輕輕推了推背後的竹簍:「跛子,你似乎也只會殺人。」
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