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是什麼時候上的船。」
「不清楚。」許茂才應道:「應該是從澹州到大東山的路上。」
范閒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來長公主方面地聯盟得到了彼此地認同,內部並沒有什麼太多的縫隙可以利用:「在澹州時,你應該看到一艘白帆船。」
許茂才疑惑地偏了偏頭,說道:「那是您地座船,當然有注意到。」
「我要上那艘船。」范閒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語氣里挾着不容置疑和肯定的感覺,「燕小乙這時候的眼睛只怕已經從海底浮了起來,我要上岸,難度太大,有沒有辦法從海上往北走一截?」
許茂才皺着眉頭,說道:「那還不如直接坐船到澹州,只是……這要看運氣。」
范閒想了會兒後,點頭說道:「我的運氣向來是絕好的。」
黑暗的海面上,離大東山最近的那艘水師船隻亮着明燈,努力地與四周的船隻保持着聯繫,海船極大,然而和橫亘天地間的大東山比較起來,卻是渺小的有些可憐,就像是一張白紙前的一粒綠豆。
船上的軍士們緊張地注視着海面,似乎是想從海水中找到蛛絲馬跡,時不時有人呦喝着什麼,還有許多軍士手中拿着弓箭。隨時準備射向海中。
距離石壁上那個人影消失在海浪中已經過去了許久,從海面上到大東山兩側的陸地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尋找着范閒的蹤跡,根本沒有人想到,范閒居然會躲在叛軍們自己地船上。
一身輕便箭裝的燕小乙沉默站在船首,身旁的親兵幫他背着那柄厚重的捆金弓。他自身旁的木案上取下一杯烈酒一飲而盡,依舊是冷漠地盯着懸崖下的那些浪花。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可是他依然相信范閒沒有死。
雖然范閒中了自己一箭。又被那破浪一劍所懾,可燕小乙依然認為范閒沒有死,發出號令,命令水師以及岸上的親兵大營們加緊了偵緝。
燕小乙知道範閒受傷了,可是他下意識里希望范閒還活着,最好能夠活到自己面前,然後讓自己的那枝箭狠狠地扎進他地喉嚨——他很厭惡范閒這個小白臉,痛恨這個小白臉。一方面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獨子的死亡與范閒脫不開干係,一方面是因為那一夜在京都的街巷中,他手執硬弓,卻在與范閒的迷霧對峙中落了全盤下風,這是他不能接受的屈辱。
范閒必須死在自己手上。才能洗清這個屈辱。
「這一次你應該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燕小乙瞳中閃着厲狠的光芒,盯着大東山的石壁一動不動,卻想着先前看到地那一幕,讓自己震驚的那一幕。
那個小白臉居然能從這麼高。這麼陡,這麼平滑的絕壁上溜下來!
如果不是燕小乙的境界高妙,眼力驚人,海面上的水師官兵絕對不會發現范閒地蹤跡,只怕范閒借水遁出千里之外,所有的叛軍還以為這位年輕的提司大人還被困在山上。
這不是運氣的問題,這是實力地問題,燕小乙微微心寒。震驚於范閒所表現出來實力,而因為船隻與絕壁相隔太遠,他的連環十三箭,沒有將范閒釘在懸崖上,只是讓他受了傷,這個事實讓燕小乙難抑動容之色。
如此強大的敵人,怎能允許他逃出今夜的必殺之局?
「各船上的搜查如何?」燕小乙冷着臉說道,當海中沒有找到范閒的蹤跡。他第一時間就想到。那個小子應該是從海水中攀上了己方的船隻。此次膠州水師遣來的都是深知內幕地己方人,燕小乙並沒有懷疑。
膠州水師提督秦易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不在船上。」
此人是秦家的第二代人物,樞密副使秦恆的堂兄弟,因為去年范閒清查膠州一案,讓此人得了機會接任膠州水師提督一職,此時他既然和燕小乙並排站在船首,秦家的態度……自然清楚了。
「小心一些,此子十分奸滑,他既然從山上下來,懷裏一定帶着極重要的東西,如果讓他趕回了京都,只怕對長公主殿下和秦老爺子的計劃有極大影響。」燕小乙沉默說道。
秦易應了聲是,他雖是從一品的水師提督,但在燕小乙這位超品大都督面前,沒有一絲硬氣的資格,尤其是此次圍殺大東山,各方相互照應,但真正說話有力地,還是燕小乙。
燕小乙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追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