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王庭及右賢王部死傷慘重,至少兩萬餘名草原青壯喪身於紅土之上!
想及先前那一役的慘痛,單于地雙眼便眯地愈加厲害,心情也愈加寒冷。他一夾馬腹,來到了松芝仙令的身邊,寒聲說道:「你說過,他只是借我草原之兵來幫助李弘成穩定地位。」
海棠朵朵沒有轉身,她身上地皮襖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身為單于,這般冒險的賭博本來就不應該做,我從來沒有真的相信過他……不過我想這一次和他無關,他也只不過是個可憐的,被人算死了的棋子。」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起來,能夠將范閒的應對,將草原胡人將計就計的策略全部算的清清楚楚,並且早已謀劃,從而成就草原三十年未有的一次慘敗,如此高瞻遠矚,眼觀天下的人物,慶國只能有一個。
在那位慶國皇帝陛下的面前,似乎一切的陰謀詭計,都只不過是他棋盤裏的殺招的前戲。
蒼鷹終於降落了下來,落到了速必達冷漠伸出的手臂上,天寒地凍,這畜生在冷雲里飛了片刻,便凍的瑟瑟發抖,身體上的毛羽顏色顯得格外黯淡。
速必達的雙瞳一縮,沉聲說道:「東北方有數千輕騎正掩了過來……」他寒聲說道:「慶人此次所謀極大。不知是哪位將領,竟然在這場大戰之後,還敢另遣強軍深入草原,這般冷的天氣,難道這些慶人還敢奢望將王庭一網打盡?」
話雖如此說,但單于心底也極為震驚於慶軍的強悍,以及所表現出來地毀滅一切的決心,此時湖泊周邊雖然還有數千草原兒郎。然而剛剛經歷一場大戰,正是疲乏低沉之際,再和那蓄勢已久的四千輕騎正面衝鋒,勝負不問而知。
速必達心裏惡毒地罵了一聲慶人卑鄙,竟是不給自己絲毫休息的機會,但身為王者,哪裏敢放任自己憤怒的情緒沖毀理智,在第一時間內。已經向山坡下方的部屬們發出了警告,頓時湖泊四周的王庭勇士們頓時行動了起來,動作速度極快,完全看不出先前的傷損和低落地情緒。
「跟本王走?」單于扭轉馬首,回頭看了一眼丘上的那位胡族女子。
「我去南慶。」海棠朵朵微低着頭。雙眼一直沒有離開紅山口的方向,面色恬靜,而聲音里卻流露出一絲自責與反省。
她能夠看到無數的怨魂正在那處升騰而起,因為胡歌對某人的信任。因為自己對某人的信任,因為單于對自己的信任,草原上數萬將士陷入了慶國鐵騎的包圍,死傷慘重,斷肢離首若腐朽沼澤里地枯木一樣鋪陣於地面。
這一幕地獄般的沙場景象,縱使是她,也不禁心神搖晃,在那一刻。這位天一道的現任掌門才發現,原來在千軍萬馬之中,一個人的力量,其實真的很渺小,什麼也改變不了。
「我要一個說法,如果不能,我總得給你,以及給這些死去地人們一個說法。」海棠說完這句話。輕夾馬腹。化作一道輕煙,馳下山丘。向着與日頭相反的方向疾行而去。
范閒讓洪亦青帶話給她,這話已經帶到了,只是因為西涼與草原間的事情,海棠一時不得脫身,而此時此刻,她必須去京都了。
單于速必達沒有回身再去看那道煙塵一眼,一聲厲喝,帶領着屬下的殘兵剩將,向着草原深處進發,他相信只要回到了自己真正地家鄉,那些在身後像狼崽子一樣撲過來的慶國輕騎兵,對自己再也構不成任何威脅。而在草原西方,只聽命於松芝仙令王女的那一萬北蠻鐵騎還有七千人活着,正在等待着自己。
與大陸中北方那場莫名其妙的戰事相比,發生在慶國西涼路的這次與胡人間的戰爭,在歷史上的影響地位毫無疑問更加深遠和重要。這次戰爭的發端,其實只是慶國京都某間一百多兩銀子買地小院裏,范閒讓啟年小組發出的那一道道命令。
正是因為有這些命令,胡歌帶領着左賢王的舊屬,假意向西涼路發動攻勢,而單于速必達鷹隼般的雙眼,卻瞧出了胡歌與監察院范閒之間的關係,借勢而發,不料所有的這一切,卻都在定州軍方的意料之中。
紅山口的那一張大網,不知道收割了多少胡人地性命,經此一役,左賢王部全喪,王庭及右賢王部損傷慘重,威信全失,草原上各部族開始蠢蠢欲動,單于速必達在那位叫松芝仙令地王女,在北齊天一道幫助下初始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