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斥。北齊皇帝只是用一種淡漠的神情看着他,緩聲說道:「你低估朕了,南朝那些人……也低估朕了。」
衛華心頭微震,不知陛下此言由何而來。
「朕從來沒有懷疑過上杉虎地忠誠。」北齊皇帝劍眉一挑,竟是說不出地冷冽,「不,準確來說,朕根本不在意上杉將軍是不是忠於朕,但只要他忠於朝廷,忠於這片國度,那便足矣。」
衛華面色微變,不明所以,暗想這大半月來,令北齊朝廷官員無比擔憂的帝王之怒,以及那些皇宮裏傳出來地訓斥上杉虎的聲音,難道是假的?
「若慶帝真以為,朕會在他的壓力下犯錯,朕只能說,慶帝遠沒有朕想像中那麼強大。」北齊皇帝平靜說道:「所有的這一切,都只是朕做給南人看的,也可以說。是做給你們這些臣子看的。」
「慶軍若真地敢直撲入北,他們難道就不擔心橫在瘦龍腰腹處的上杉將軍,還有東夷城的力量?」北齊皇帝微諷說道:「南人會上朕的當嗎?朕不相信,卻沒有想到,朝廷里的這些官員倒一個個跳了進去。」
衛華沉默片刻後說道:「然則陛下之怒,足懾臣子之心,臣只是擔心,朝中有些大臣會誤判陛下旨意。從而牽連到前線官兵。」
打仗總是在打後勤,將軍浴血於陣前,大臣玩弄聖心於陣後,世事每多如此。北齊皇帝面色不變,看着衛華說道:「所以朕今天才要你來,但凡這些天,跟着朕的意思,上疏攻擊上杉將軍的臣屬。一律開隔出朝。」
衛華心頭大驚,暗想如今大敵在前,難道朝黨之中又要迎來一場劇變?
「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用太過擔心,如今危局已成。不是往日裏的朝廷,這些只會琢磨朕心地廢物,擄了便擄了,誰還敢有二話?」
北齊皇帝坐到了龍椅之上。回頭看了一眼珠簾,發現簾後的母親微微點了點頭,坐正了身體,一臉陰沉說道:「自今日起,但凡有大臣敢言大將軍不是者,斬!但凡有誤前線戰事者,斬!」
「你不錯,兵部尚書也不錯。」北齊皇帝看着衛華的眼睛。說道:「若此時,你們還不敢替上杉將軍說話,朕只怕也要將你們斬了。國朝將亡之時,朕不留廢人,也不留閒人。」
衛華身體微微顫抖,這才知道原來陛下只怕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與上杉將軍完全交心,才會如此平靜應對眼下如今緊張的局勢。只是如此一來。整個北齊朝廷,誰還能制轄遠在南方的上杉虎?若上杉虎真的有異心……
「你會行軍打仗嗎?」北齊皇帝忽然微諷問道。
「臣不知軍事。」
「朕也不成。既然如此,打仗這種事情總要交給會的人去做,朕既然用了上杉虎,便會堅定不疑地一直用下去。」北齊皇帝平靜說道:「自今日起,南方七郡軍事民事,統歸上杉將軍調遣,集舉朝之力,助上杉將軍抗敵,呆會將旨意發下去。」
不知為何,衛華怔怔地有些無禮地看着面前年輕的皇帝陛下,忽然覺得身體有些發熱,本來有些惶恐地心情,在此刻變得異常平靜,異常堅定,他單膝跪地,乾脆利落地應道:「臣,遵旨!」
衛華退出了皇宮,不知道皇帝陛下這一道將北齊王朝三分之一權力全部交給上杉虎的旨意,會引來何等樣的驚濤駭浪,剛剛發佈旨意的北齊皇帝卻是異常平靜,他冷漠地看着殿外的薄薄白雪,根本沒有一絲畏怯。
世人皆懼慶軍強悍無雙地戰力,然而北齊皇帝並不如何害怕,因為他有上杉虎,而且他敢用上杉虎,用的比任何一位君王更加徹底。
更關鍵的是,他雖不知軍事,卻知道兩國之間的浩大戰爭,終究比拼地是國力,只要北齊朝廷自己不犯錯,南方的那些入侵者再如何強大,總不可能在短短數月之間,便將北齊滅國滅族。
終究一切都是需要時間的,而北齊皇帝還年輕,南方那位強大的君王卻已經老了,北齊皇帝能陪慶帝耗下去,慶帝自己卻不願意耗太久。
北齊皇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心裏有一個疑問始終無法得以釋懷,如果慶帝真的不願意陪自己耗,為什麼眼下南方的戰事,卻顯得如此的冷腥而糾纏?慶帝究竟是在擔心上杉虎,還是擔心東夷城,抑或是擔心別地什麼?
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