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安靜的早晨,從病房的窗戶縫隙處能夠望見仿佛被染料塗鴉成了灰色的天空,即使是溫度計上顯示着六度左右的這個即使是在十一月也顯得相當低的數值。
時鐘已經到快要接近八點的位置,如果是平時這樣的時間已經讓人絕望的無法繼續思考下去,然後不管怎麼掙扎都絕對會遲到的時間,但是因為那兩個多月之前的事故,而導致現在自己還需要做康復訓練。
另外必須重複一次,窗外是透着一股由於的鐵灰色,根本無法讓人絕對是早晨反而更像是傍晚,即便說的在委婉,也無法將其稱之為心曠神怡的美好早晨,所以對於一天有12個小時以上的時間都要躺在床上的夜光院聖子來說,更是如此,陰沉的天空加上被束縛的身體,繼續躺在床上這反而是一種折磨了。
於是少女決定不在繼續聽從護士的安排,掀開了自己的被子拿起了一旁的拐杖在地上走動起來,有時候幸福就是如此簡單,只是下床走兩步就能讓人心情舒暢,以至於連護士小姐拿着早餐打開了病房的房門這件事都被她隔絕在外。
於是,少女那渺小的願望被無情的否定了,護士小姐在放下了餐盤之後毫不猶豫的拿走了少女的拐杖將其趕到病床上,事實上這已經不是少女第一次違反醫生的囑咐在護士們看不見的地方私下進行着腿部的鍛煉了,事實上如果不是發現的及時,只怕少女的膝蓋傷口的癒合時間又要加長一個月了。
「聖子,你為什麼就不能聽橫島醫生的話呢,等你的腿好了在鍛煉不行嗎?」
聖子沒有回答只是就這樣默然的吃着飯,護士看到聖子的樣子也只是搖搖頭然後轉身移開了。
少女知道現在自己沒有繼續下地的可能了,而此刻的時間也超過了八點整,少女也早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電視機準備進行自己一天當中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
因為時間挑的很好,很快電視畫面跳過了廣告,進入了正題,畫面中一個帶着潛泳設備,穿着鯊皮外套,身材姣好的少女和一隻小海獅正在一片蔚藍色的大海中盡情暢遊,一人一獸還不時的鑽入海中查看着海中魁麗的景色。
此刻電視上出現了這部電視劇的名字——《あまちゃん》(海女)。
沒錯,雖然說聖子的家族就坐落在海邊的城市,可是在海邊之中出生的少女卻一次也沒有親眼見過大海的模樣,在家族中一直是過着如同被拘禁一樣的生活成長起來的少女而言,相比較午間劇這種電視裏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少女自小就已經見識的夠多了,因此在第一次看到勵志成為海女的女主角,或許是女主角那陽光正氣的性格,或許是擁有同一種寶可夢,也或許是同樣住在海邊而主角能夠為自己喜歡的事情奮鬥的緣故,聖子就不由的迷戀上了這部晨間劇。
短短的十五分鐘很快就伴隨着女主角的一言一語而流過了,看着重新出現在電視上的廣告少女,依依不捨的關掉了電視,可是雖然電視已經關了,但是少女還在為女主角的人生和劇情的轉折為之心神不定。
可是隨着而來的,卻是一種無與倫比的空虛感,對於少女來說,現在的她不論是精神也好,身體也好都感到了無比一種過度的放鬆帶來的感覺,這個感覺,簡直就像是猶如沙子組成的人浸泡在水中,身體的每個細胞都不聽從大腦的指揮,不對,應該說連大腦都變成了一團水和沙的混合物,完全的攪和在了一起已經分不出哪個是有用的理智,哪個是無用的懈怠了。
這個感覺糟糕之極,甚至就算勉強壓抑,少女也不自覺的回想起了至今已有八年之久的孩童時代,那個讓少女十分之厭惡的過去。
每天獨自一人沒有玩伴,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老師,有的只是帶着蒼白的笑臉(面具),如同兩具會走路的行屍一般的僕人。
每天獨自一人過着哭鬧也好,打砸也好,絕食也好,放火也好,沒有人在意,沒有人關心,只有孤寂與寂寥的日子,如同一具外表精緻的少女人形。
然後少女絕望了,少女放棄了,其實這麼說也不太對,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又怎會絕望?從一開始就沒有目標又談何放棄?
於是少女就這樣只是每天呆呆的坐在精緻的房間(籠子)里,漠然的獨自吃飯,獨自學習,獨自玩耍,獨自在大院子裏跑來跑去,以及聽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