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色絲線,被太陽真火燒毀之後的痕跡。
如今隨着朦朧的月光,穿過水麵投射下來,那一絲沒有任何力量的痕跡,緩緩的動了起來。
在一條三寸長的海魚遊走過來的瞬間,印記無聲無息的印在了海魚魚鰭上。
小海魚遊走出去不遠,立刻沒一條黑色的海蛇一口吞噬掉,而那一絲印記,便從海魚身上,轉移到海蛇的腹部。
海蛇遊走海面之下,悄悄的離開了島嶼附近。
如此連續轉換了五次,最後一隻速度極快的劍魚,承載着這一絲印記,來到了萬里之外的花船附近。
之所以花船還沒走,還是託了真火大神官的福,相隔萬里,也還能看到太昊壺梁島那邊,連續三日,如同白晝。
上古天庭的大神官,親自顯現偉力,乃是難得一見的景象。
有的是人會遠遠的來湊熱鬧,在保證安全的時候,伸長了脖子多看幾眼,至於這些傢伙是不是真的湊熱鬧,誰管啊。
反正這來的人多了,花船的生意多少就會比原來好些了。
那日放了太多心血,如今面色蒼白如紙,頗有一副我見猶憐氣質的女修,剛從一個閉關閉傻的修士那,忽悠到了極品的療傷靈藥之後,伸出手,輕輕撫過對方的雙眼。
下一刻,她一步跨出,蛻下一層人形的外殼,自顧自的來到窗邊,而那個閉關閉傻的修士,則還在對着人蛻自說自話。
她一隻手伸出窗外,下方游過的劍魚一躍而起,與她的手觸碰到一起,瞬間,那一絲印記,便轉移到了她的手上。
印記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她的手背上,她仰起頭,遙望着明月,瞳孔一漲一縮,虹膜由黑化作灰黑色,而後又再重新轉變回來。
這時,她的眼神也已經徹底變了。
她眨了一下眼睛,散去了眼底毫無感情的冷漠,轉而一步跨出,重新套上人蛻,帶着微笑,繼續忽悠着那個閉關閉傻的修士。
三日之後,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傻修士身後,跟個嬌羞的小娘子似的,離開了花船。
七日之後,站在一個門派的門口,她微微昂着頭,面帶一絲微笑,眼神被日光刺的有些睜不開,她重新低下頭,含笑默念了一聲。
「太昊啊,你的老對手,老朋友,來了,先送你一個見面禮吧。」
入夜之後,大日落入西山,明月升起,她的腳下,一絲絲黑色的線條印記浮現,不斷的融入到她的體內。
於此同時,太昊壺梁島,新一波的入侵出現。
伴隨着轟隆隆的聲音,黑灰色的力量如同泉涌,從節點滲透過來,這些力量飛速的凝聚出一閃黑色的大門,從地下鑽了出來。
大門之上,左邊陽雕着一位含笑女子的側臉,她仿若一個聖母,散發着溫柔的光輝。
右邊則是密密麻麻的骷髏頭浮雕,女子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右邊的一個骷髏頭。
當真火大神官出現的時候,黑色的大門轟然洞開,無數的骷髏頭,伴隨着大量的低級陰魂鬼物,化作洪流一般,呼嘯而出。
太陽真火,化作浪潮,如期而至,那些難以計數,化作洪流的陰魂鬼物,在太陽真火的力量下,也完全失去了作用,數量似乎毫無意義。
這些陰魂鬼物,甚至都沖不出巨門百丈之地。
真火大神官冷眼看着這一切,內心裏毫無波瀾,在他眼裏,那些陰魂鬼物,與之前太昊壺梁島上的其他生靈一樣,生死都不會讓他在意。
他早已經忘記了,憐憫是什麼東西,殘忍是什麼東西。
太陽真火不斷的卷上來,將所有的一切都灼燒殆盡。
巨門右邊,一顆顆骷髏頭脫離出來,想要繼續回到左邊聖母的懷抱,可惜,它們一個個,在脫離出來的瞬間,便被太陽真火化為灰燼。
片刻之後,黑色的巨門開始被灼燒,慢慢的崩碎,那個聖母的浮雕,從門上走下來,被烈火焚身之時,依然面色溫柔,帶着一絲憐憫,仰望着真火大神官。
當她被徹底燒成灰燼,巨門也徹底崩塌之後,真火大神官的身形微微一震,瞳孔深處,映照出一個骷髏頭的虛影。
轉瞬,這個骷髏頭便化作了那個聖母,面帶微笑的樣子。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