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戰,俱是朝中之臣。
這個時代,楊伊消遣的娛樂也不多,平時也就以棋自樂,現在下子,以她的棋力和腦力,就是人工智能來了,恐怕也難以勝過她,此時隨意下子,但其勢也自然不一樣,直殺得李洹連連大敗,臉上連汗都流下來了。
最後,李洹只得將棋盤一推,鬱悶說着:「不下了,本想趁着這幾日,扳回敗局,贏陛下一場,不想陛下卻連這機會都不給我,實在讓我不甘啊!」
哈哈一笑,楊伊見對方很是鬱悶,調侃說着:「你這點水平,沒有靜氣,就算朕心浮氣燥,想贏我?怕是沒指望了。」
頓了一頓,又說着:「你們中誰來下一盤?」
被她目光掃過幾人忙擺手,紛紛說着:「陛下,我等可不善棋藝!」
楊伊此時,掃視一周,卻是越發笑的開心了,天下無敵雖然是一種寂寞,但是其中自然也是有着快樂的。
看着楊伊,良久,李洹方才長嘆一聲,沉靜的問着:「陛下實在是讓我佩服,這等時候,居然還能沉穩如此?」
做為近臣,自然是知道楊伊的身份的,這也不是什麼大秘密,外界或許有猜測,但是沒有證據,而漢國各方卻也默認了這個場面,當然眾臣卻很是擔憂這婚事。
楊伊掂起一子,卻是似笑非笑的說着:
「這天下事,急者越迫,緩者越裕,不可不查!」
這話一出口,讓曲垣和李洹幾人怔住了。
楊伊探出手,手指拈着棋子,將那棋盤上亂子一一收入匣中。
棋子全入匣後,他抬頭看向眼前曲垣李洹等人。
見這幾人都望着自己,面露思索之色,楊伊繼續說着:「如今局勢,就如同這盤亂子,錯綜複雜,危機四伏,可若真心想將其擇清,也未嘗沒有機會。」
「趙氏雖好,可吾國復興,卻當以自強為本,余者末之,又豈能將希望全放在聯姻上?成,固然是助力,若不成,亦能治政,豈可太阿倒持?
當年烈祖之事,當以鑒之!」
太阿倒持,是指倒拿着劍,把劍柄給別人,比喻把大權交給別人,自己反受其害;而烈祖事,就是當年東吳結盟之事了。
若非是雙方盟約,豈會有後來關將軍敗走麥城,昭烈帝火燒連營之憾?
只要關將軍稍微注意點東吳的動向,如今可能已然復興大漢了,只是功業一朝散盡,至如今。
被她目光一掃,曲垣李洹為首一干人皆起身,深施一禮:「陛下所言甚是,是我等本末倒置,有些失態了,聽陛下一番話,實是慚愧。」
他們雖心中對這說法想法各異,但陛下有此風骨,卻讓他們備感欣慰。
楊伊笑笑,說着:「破局之事,數日就見風曉。」
看看外面天色,她站起身,說着:「來,這棋下起來也無趣,你們陪我出去,索性巡視一番,吹吹風去。」
率先走了出去,其他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也沉默跟出。
出了偏廳,楊伊心裏也在焦急等待着。
適才這番話,其實有一半是說與自己聽,只是打鐵還需自身硬,聯姻,本來就是以利為本,只要自身越來越強,其餘事自然不用擔憂。
何況如今漢國之勢,正是蒸蒸日上的局面,俗話說,君子之澤,三世而斬;而如今,跟隨烈祖建立功業那批功臣也是三代了。
他們的家業,楊伊不至於卻篡奪,但是想要再有着種種特權,卻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們也只有投入楊伊麾下,而聯姻,就是一個很好的注,趙氏也可以做為當年那些功臣的代表了。
劉禪可以兩娶張氏女,而楊伊就娶趙氏女,做為平衡,如此,各方都可以接受。
到了街上,楊伊心情一爽。
這季節,是瘟疫疾病多發期,因為知道瘟疫肆虐之慘烈情形,所以在這城中防禦上,楊伊算是下足了本錢,本來綿竹就被魏人屠城,這不好好清理一下,楊伊也不可能居住在一個火藥桶上。
特別是衛生上,楊伊可是很重視的,不僅街道有專人清理,城中垃圾更有指定堆放處,到時焚化。
如今工錢發的雖然少,但是卻是活少人多,也算是養活了一些貧困之家。
一眼望去,整條街上,都很乾淨,路上行人也皆是衣裝整潔,能到這等程度已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