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遭遇,戰鬥持續兩個半小時,殲滅帝國三十七艘戰艦,第一艦隊損失三艘戰艦,第三艦隊損失五艘戰艦。具體的傷亡報告,還要等會兒才能送來。但從戰艦傷亡上,毫無疑問,我們又贏了。」
山姆緩緩開口說着,將前線的捷報放在巴頓面前。
巴頓沉默的翻閱着,苦澀一笑,「所以,我又需要在嘉獎令上簽字了。」
「還有陣亡名單……」
山姆提醒了一句。
「你說,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巴頓放下那份報告,看着山姆,「他將戰爭帶給了我們,卻不管不問了,所有的一切都讓我來做。我是該感謝他,還是仇恨他?」
「我不知道。」
山姆也有些迷惘,「或許我們對他而言只是一枚還有用的棋子罷了。」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很想撂挑子,什麼狗屁的捷報,什麼狗屁的嘉獎,我只想立刻馬上結束這場戰爭!但我卻不能……我想反對他,我想駁斥他,告訴他,聯邦不需要戰爭。三萬億聯邦人不應該為了他個人的利益而犧牲在一場不必要的戰爭中。」
巴頓的語氣變得苦澀起來,「但我不敢。不是因為我怕他,而是因為我知道事已至此,什麼才是我應該做的。」
「我們厭惡這場戰爭,但最後卻只能坐在這裏,幫他處理着這場戰爭的一切,維持着這場戰爭能夠繼續勝利。」
「我們明明應該反對他,但卻成了他的幫凶。山姆,你告訴我,我們究竟做得是對的,還是錯的?」
山姆沉默,過了許久,才開口道:「只要我們記得,我們做得一切都是為了聯邦好。這場戰爭已經開始,無法停下,所以哪怕我們怨恨他,厭惡他,反對他,也只能支持他,因為戰爭失敗的代價,我們誰也承受不了。」
「有時候我能明白他的想法,一個純粹的愛國者,總是容易被掌握的,就算我們不想,不願,但他裹挾着這個國家一直往前走,我們不能也不敢去扯他的後腿。這或許才是讓我們覺得難受的吧。」
「明知道他做得不對,做得不好,我們卻不能去改變,反而只能不停去彌補他的漏洞,因為我們比他更加熱愛這個國家。」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有時候,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卑鄙一點,那樣的話,也許我們的心裏會好受一點。」
「可惜你的良知不會允許,我也是。」
山姆苦澀說着,其實大家都明白,李墓其實根本就不相信他們,他們也不可能為李墓奉上忠誠。
但事情就是如此奇怪,他們這些不忠誠的人,實際上卻比任何人都更加辛苦的支持着李墓,因為他們愛這個國家,愛得無比深沉。
「我只是怕,我這樣做是錯的。掉進水裏不可怕,呆在水裏才可怕。」
巴頓低聲喃喃着,「現在的情況我們都清楚,黑獄帝國和韓越帝國的艦隊一旦參戰,我們絕無可能贏得這場戰爭。就算東盟這邊也全力支持我們,犧牲的也只是聯邦人。我看見的未來,血色狼藉,一敗塗地,可我找不到辦法能夠停下。」
「明知道現在是在飲鴆止渴,但卻也只能不停的堅持下去。山姆,我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所以我帶來了另一個消息。你也許想要聽一聽。」
山姆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蘇晉共和國的那位洪都拉斯大使剛剛從他的莊園離開了,據消息透露,這一位大使先生對他很不滿意。而且,我收到了這位大使的請柬,晚上有一個宴會,也許我們應該去看看。」
「我們沒有辦法阻止他,但這個世上總會有人可以阻止他的。共和國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山姆看着巴頓輕聲說道。
巴頓沉默下來,目光閃爍一下,「你覺得我該做這個選擇嗎?」
「我不知道,但反正最壞的情況,也應該比不上將聯邦與他一起埋葬來得更可怕。所以,我覺得可以嘗試一下。」
「另外我打聽到,這位洪都拉斯大使是共和國紀伯倫閣下的屬下,而紀伯倫閣下在聯合議會中一直傾向於與西約保持和平。如果說誰能停下這場戰爭,或許他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是說讓我出賣聯邦的利益,來換取可能的和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