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池做了個很長的夢。
在夢裏,她夢到她的母親跪在大雨中大哭。
冰涼的雨水將她渾身浸濕,她就這樣,一直跪在雨中哭,仿佛不會停歇般。
而她自己則站在一邊,身上同樣濕透,她想過去將她母親扶起,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行動。
只能看着她的母親一個人跪地痛哭,不知過了多久。
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雨中,她看不到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只有一個被大雨阻隔的朦朧背影。
而她的母親卻求着那個男人不要走,不要丟下她。
可那個男人,卻依舊決然離去。
白千池看着雨中那離去的背影,想追上去,想問他是誰,想問他為什麼丟下她母親,可她卻動不了。
她立在原地,耳邊迴蕩着母親聲嘶力竭的哭聲,看着男人越走越遠的背影。
心,竟疼得無法呼吸。
白千池猛地睜開眼。
看着黑漆漆的房間,瞪着雙眼,大口地喘着氣。
眼中還有未散去的恐懼。
好一會兒,白千池才緩過神來,抬手撫上自己的臉,才發現小臉上一片冰涼,全是淚水。
白千池坐起身,捂着自己隱隱作痛的心口,想到剛剛那個太過真實的夢。
整個人都陷入了恐懼之中。
轉頭看向身邊空蕩蕩的位置,白千池掀開被子,下床衝出了房間。
身上的麻醉藥雖然已經散去,雙腿卻依舊無力,好幾次差點摔倒在地。
白千池打開房門,眼前的亮光讓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站在二樓走廊上,看着一樓大廳男人熟悉的背影,白千池心中的恐懼漸漸散去。
似是聽到聲響,帝少爵轉過身,看着站在二樓走廊上的白千池。
帝少爵扭回頭對臉色蒼白的烈風道:「先去把傷口處理了,明天我親自去。」
「是。」烈風點頭應到,在飛羽的攙扶下出了大廳。
帝少爵轉身上了樓,看着白千池白淨的腳丫,皺眉無奈道:「怎麼又不穿鞋。」
白千池抿着唇,看着走來的帝少爵。
等走近了,帝少爵才發現白千池小臉上全是淚水,而且臉色蒼白的很,就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般。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帝少爵快步走了過來,緊張地問道。
白千池搖了搖頭:「做惡夢了。」
帝少爵鬆了口氣,把白千池抱進了房間。
將她放在床上,仔細地將她臉上的淚擦盡,安撫道:「不怕,夢都是反的。」
「嗯。」
「下次做惡夢了要是我不在身邊,記得打電話給我。」
「……」
「聽到了嗎?」
白千池看着他,不說話。
見白千池不回他,帝少爵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向她:「怎麼不說話?」
白千池突然伸出手摟住他,將小臉埋進他的頸間,聞着男人身上淡淡的煙草香。
「不怕。」
帝少爵拍了拍她的後背,哄孩子般。
他知道白家人的死多少對她心情有些影響,不然也不會做惡夢。
「帝少爵。」
「嗯?」
「我發現我好像離不開你了。」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她終於依賴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