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默默地替這個少年燒了三炷高香，希望她能活過今晚，從此好好做人……
夜千辰像拋球似地，將懷中的小人兒隨手一丟，扔給流風，吩咐道，「找一套新的衣衫來。」
說完，夜千辰轉身，邊解着外袍的扣子，就要上樓。
流風叫住他，「主子，這小子……就扔大街上？」
夜千辰微微偏了偏頭，周身的寒氣濃得快要將人凍結一般。
「不然呢？」
他說這話時，最外層的衣袍已經被扯下，隨手丟在地上。
秋日漸涼，他裏面只着了一層薄薄的月白色長衫，於這搖曳的燈火中，更顯氣質如玉，如同霽月清風一般。
「小二，熱水送到樓上，沐浴。」
夜千辰邁開長腿，動作矜貴而優雅。
這次卻被掌柜的叫住了。
「公子，您跟剛剛那位公子應該認識吧？他的酒錢……要不，您幫忙付一下？」
夜千辰好看的劍眉微微皺了下。
隨手將之前東方凌借給月泠的滿滿一袋銀子丟了過去，「不用找，賞你的。」
掌柜的雙手接住，掂了掂分量，見還挺沉，老臉都笑開了花，「好嘞！公子在樓上先休息片刻，熱水馬上就來！」
東方凌坐不住了，「千辰，你這麼做可不厚道啊！這就是大夏的待客之道？」
夜千辰薄唇動了動，涼涼地掃了他一眼，「七殿下看戲看得如此開心，自然是要收點報酬。
今夜天色已晚，我還有事，就不送了。
還有，希望七殿下明日聽到東臨敗兵的消息，不要太難受。」
東方凌：……！
拿了他的銀子不說，還要戳他的痛處！
他交的都是什麼朋友！
損友！絕對損友！
東方凌朝着夜千辰的背影白了一眼，冷着臉步出嵐景樓。
酒樓外。
許是夜晚漸涼，被扔到外面的月泠在路邊蜷成一團，流風不知所蹤。
她身形雖屬高挑，但跟男人比起來，還是小了一大圈。
這麼看過去，竟覺得她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貓兒，可憐得不行。
東方凌走過去，蹲下身子，晃了她一下，「醒醒，別在這睡。」
月泠動了動，小嘴不滿地吧唧了兩下，翻了個身，一把拂掉他的手。
東方凌也不惱，看着她鼓着腮幫子的小臉，似笑非笑地道，「你說，如果我將你扔給東臨軍，會如何呢？」
回應他的，只有小人兒平穩的呼吸聲。
片刻後。
東方凌起身，跟手下要了件多餘的衣袍給她蓋上，臨走前，挑唇喃喃地低語了一句，「月泠，我很期待你還能給我帶來什麼驚喜。
希望以後在戰場上，能跟你堂堂正正地比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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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千辰將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個遍，確認沒有一丁點其他的氣味以後。
心情這才稍微舒暢了些許。
他換好衣服，踱着步從樓上下來。
「月泠人呢？」
流風一臉茫然，「主子，月小將軍沒來過啊。」
夜千辰扶了下額，「剛才讓你扔出去的那個小子。」
流風：「哦，屬下聽主子吩咐，把他扔出去了啊！」
夜千辰：……讓你扔你就扔，你咋那麼聽話？
平時扣你月錢的時候，你那磨嘰勁兒去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