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那個老東西,他媽的要是不給錢,我就被他給坑慘了!
本來我打算讓我孩子初中畢業就去打工的,
現在看看人家出去打工的孩子,
這會兒新房子都蓋起來了,媳婦兒都娶了,娃兒都生了。
就我的孩子可憐,我也可憐,
當初吃了豬油蒙了心,信了這老東西的話,每個月他打資助費過來,糊弄得我孩子上了三年高中。
結果都到這會兒了,高考都結束了,分數線出來了,他不認賬了!
狗日的老東西,
電話打不通,也沒人接,這是玩兒失蹤啊。
裝不了菩薩就別裝,裝不了好人就別裝,老子最噁心這種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玩意兒。
不就是看在大學要一年兩萬貴了麼,捨不得了麼,幹嘛不早說啊!」
「那是你的孩子,考上了就讓他上唄。」周澤的語氣已經冷淡下來了。
「上個屁,老子自己還欠了一屁股賭債呢,哪有錢讓他上大學!
再說了,現在大學生出來有什麼用?滿街的大學生找不到工作,上這個賠錢的大學幹什麼!
你跟那個老東西說,
錢不打來,孩子的錄取通知書我就直接燒掉,讓他出去打工!」
周澤掛斷了電話,
想罵人,
想想不罵了。
他是從孤兒院裏出來的,當初上到初中的學費是當地政府減免的,上高中之後每個寒暑假自己都和王軻一起出去打工,哪怕是上大學時,也是勤工儉學一路咬着牙上完的。
當初的周澤,
可沒遇到有好心人可以資助自己。
拉開了atm機器的門,
看着坐在輪椅上一邊忍着身上的疼痛一邊在給一個一個賬戶匯款的老道,這貨想出來透氣是假,真相應該是想出來打錢了。
周澤忽然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直接道:
「你在給資助的學生匯款?」
「對咧,這次耽擱了,以前貧道都是月初時就打錢過去的,讓娃兒能早點拿到錢安心念書。
這次還有七個考上大學的,之前貧道和他們說好,考上大學後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我包了的。
這次也耽擱了時間久了,娃兒們估計要着急咧。」
「你自個兒無兒無女的,養那些白眼狼做什麼?
有錢還不如給你家猴子多買點零食,看看你受傷的這些天,到底是誰在床邊伺候着你。
還有,那些狗東西打電話過來跟催債的一樣,也沒人問你是不是受傷是不是生病出事兒了。」
老道沒敢再頂嘴,而是繼續輸入着下一個匯款帳號。
「你有病吧!」
周澤伸手,直接把老道手中的那張紙給拍打了下來。
落在地上的紙張上,從頭到尾,有上百個名字,同時也是意味着,有上百個賬戶需要打。
周澤終於明白為什麼老道直播賺這麼多錢,但自己平時卻總是摳摳搜搜的原因了,逮誰身上背着這麼多吸血的螞蟥能過得滋潤起來才怪了!
「唉。」
老道依舊不敢跟周澤吵,
只是自己儘量彎下腰,想要撿起那張紙。
周澤氣極反笑,老道挺聰明會來事兒的一個人,怎麼在這個時候顯得這麼傻。
走到了玻璃門外,周澤點了一根煙,重重地抽着。
「哐當!」
坐在輪椅上的老道為了撿紙摔了下來,他很是痛苦地一隻手捂着胸口一隻手還在去拿那張紙。
將煙頭踩在了腳底上,周澤咬了咬牙,
推開門又走進去,
先把老道扶起來,
然後再幫他把那張白紙撿起來遞給他。
「你打吧,打吧!
老子上輩子上學時,
怎麼就沒遇到你這種煞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