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個警察抓住,在你,
哦不,
在您這尊貴的法獸面前,
親手了結了他。
替我捎去,我對您本尊的親切問候。
我倒是挺期待你的本尊不顧一切地現身來到這裏對我出手的,萬一能把我徹底殺了呢?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不是沒多久好活了,
而是想死卻怎麼死都死不乾淨!」
老頭兒說完,
徑直向馬路另一頭走去,
聲音還在周圍迴蕩,
但身影,
早就消失不見。
………………
「早,主編。」
「早。」
「早。」
薛向凱和辦公室里的幾個員工點點頭,就坐到了自己辦公桌上,隨手拿起昨晚手下編輯送上來的稿子,開始查閱起來。
報紙上刊登的一些時政新聞或者社會新聞,都需要他這個主編親自來做把關審核。
紙媒的發展到今天,其實已經逐漸走入了死胡同,面對新興的網絡傳媒,他們往往顯得很遲鈍,也很狼狽。
眼下,除了相關單位被強行攤牌下去的訂報任務,市面上的散戶銷量和個體用戶訂閱量,已經在呈一種斷崖式的下滑狀態。
報社倒並非沒有做過相對應的舉措,但軟件和硬件上的各種掣肘和問題,往往能夠讓人很是無力。
前年倒是有一個編輯自己做出了一個人氣很高的當地公眾號,結果在報社高層露出了想要接管的要求之後,那位直接辭職不幹了。
薛向凱打了個呵欠,自己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在他辦公室玻璃門外面最靠近的那張辦公桌,現在空着。
原本應該是一位姓徐的年輕編輯坐在那裏,不過在前天被開了。
想到那張稚嫩且帶着憧憬和夢想的面容,
薛向凱也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還是太年輕,一天到晚想搞大新聞,結果把自己工作搞沒了,呵呵。
昨兒個醫院派人給他送來了一份禮盒,
裏頭裝的是一份放在床上的理療磁石,當然了,薛向凱對這個不感興趣,所謂的磁療以及那家醫院到底是在搞什麼名堂,他心裏也有點數。
讓他滿意的還是禮盒裏中那張銀行卡里的餘額,以及所承諾的接下來一個季度的報刊廣告位。
薛向凱看了一會兒稿子,就起身離開辦公室去了廁所。
在隔間的坑裏蹲了下來,手裏還拿着一份今天報社的報紙。
薛向凱從小到大一直養成且維繫着一個習慣,那就是上廁所後,用報紙擦。
拿報紙擦,在二十年前,算是一種很普遍的現象。
那時拿潔白溫柔的草紙擦屁股,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薛向凱一直藉此機會提醒自己要憶苦思甜,其實還是因為他習慣了報紙擦時的硬度和質感。
蹲着,
攤開報紙,
其實沒什麼好看的,
也就隨便打發打發時間。
「捂着你的眼啊,捂着我的眼啊…………」
「誰!」
薛向凱喊道。
這個聲音很陌生。
外頭的聲音消失了,薛向凱皺了皺眉,低下頭,繼續看報紙。
「你眼瞎啦喂,你眼瞎了喲!」
「誰啊,有病啊!」薛向凱怒吼道。
他在報社地位很高,罵人也沒什麼忌憚。
「有病。」
薛向凱繼續低頭看報紙。
「噗通!」
忽然間,
像是有一雙手猛地攥住了自己的雙腿,
薛向凱只覺得自己被倒轉了過來,後腦勺砸在了瓷磚上,摔在了地上。
他想爬起來,
但是他的雙手像是被固定在了地上一樣,根本就無法動彈。
「嘩啦啦…………」
剛剛拿在手上準備用來「擦」的自家報紙此時飛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