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無波無瀾地看着眾人在議論紛紛,等到議論聲漸小,方開口道,「各位現在可以出宮了,本王會讓人護送你們出去。不過……不排除還有漏網之魚的叛黨,所以……各位出宮之後,最好還是直接回府,免得出什麼意外。」
他這話說得尋常,可不知為何,眾人都聽出了一股子陰惻惻的感覺,原本君徹一派的臣子們還有心裏打着小算盤的,聽了他這話也趕緊打消了念頭。
誰知道沈初寒還有什麼後招,君徹都死了,這種節骨眼上,還是保命要緊。
這麼一想,都不敢多說,只紛紛開口附和。
沈初寒眼中微有冷意閃過,說完這番話,便不再看他們,同宋清歡一道,走下高階,出了崇政殿。
吩咐殿外的鐵甲衛將各大臣護送出宮後,兩人便離開了崇政殿,只帶了流月一人,又往一處走去——
昭帝寢宮。
玄影辦事向來雷厲風行,他們走到昭帝寢宮時,君徹的人已被清理殆盡,都換上了他們的人。
見到沈初寒和宋清歡過來,玄影迎了上來,朝兩人一禮。
「情況如何?」沈初寒淡淡開口。
「周圍都已換上了我們的人,如今寢殿裏頭,只留了王喜和小福子在伺候。」玄影道。
「皇后可來過這裏?」宋清歡忽然開了問了一句。
玄影搖頭,「皇后還未找到麼?」
沈初寒「嗯」一聲,又問,「昭帝如何?」
「還在昏迷之中。」
沈初寒轉頭看向宋清歡,「阿綰,我進去看看,你要一起嗎?」
「好。」宋清歡應了,看一眼流月,「流月,你就在外頭同玄影一道等着吧。」
「是,殿下。」流月恭謹應了,目送着宋清歡和沈初寒進了大殿。
寢宮外的鐵甲衛都在各司其職,如此一來,殿外便只剩了流月和玄影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許尷尬。
他們兩人,已很久不曾單獨相處過了。
這段日子要準備的事情太多,玄影忙得連王府都很少回,流月這邊也有諸多事情要忙,自然很少碰到一塊。
此時突然相見,都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
流月先前主動了幾次,見玄影都沒什麼反應,到底女孩子家麵皮薄,心思也就漸漸淡了下去。此時見他仍舊沒有開口的打算,便也垂了頭,沒有說話。
風拂面而過,玄影面上看着尚算平靜,心中卻「砰砰」直跳,握成拳頭的手裏已經沁出了一層汗意。
這段時間,他幾乎沒怎麼見過流月,便是見着了,也只是匆匆擦身而過。儘管如此,夜深人靜之際,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她,想到她的音容笑貌,想到她的機靈狡黠。
他素來性子寡淡,心中除了任務便再無其他,可流月的出現,卻仿佛在他一直平靜無波的心裏投下了小石子,總撩撥得他的心池時不時盪起漣漪。
定了定緊張的心思,偷偷撩眼看向流月。
流月正低垂着頭望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素白瓷淨的小臉略顯蒼白,臉頰旁一縷垂下來的髮絲,俏皮地舞動着。
他的手指動了動,想起慕白曾同他說過的話,還是鼓足勇氣開了口,「流月,你……你沒事吧?」
流月不期然他會突然開口,略帶吃驚地抬頭望去,正撞進玄影幽深的瞳孔里,心跳不由一滯。
她別開眼,輕聲應了,「我沒事。」
玄影其實心中有些詫異,流月雖有武功在身,但畢竟不是上過戰場的人,今日奪權之戰,不明白公子和少夫人為何連她也一起帶入了宮。
原本宋清歡是打算今日一併解決了皇后,前世,流月正是死在皇后手中,所以這一世,她想讓流月親眼看着皇后死去,如此,也算是能出一口心中的惡氣了。
沒想到,皇后倒是比想像中要機敏得多,見勢頭不對,竟早早就逃走了。
「沒有被嚇到吧?」玄影微微一笑,又溫聲開了口。
既然慕白說他在姑娘家面前要多開口,那他……他就多說些話吧。
「啊?」流月此時正在狐疑之際,聽得玄影又開了口,定了定心神望去,搖搖頭道,「沒有。殿下和王爺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根本就沒輪到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