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了火陽花,卻沒有第一時間派人送回盛京時,他對沈初寒真正的目的就越發懷疑了,故而連下三道聖旨,將沈初寒召了回來。
清元果,他可以暫時不要,只要清除了體內餘毒,平日裏再好好調養,相信自己的身體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而在此之前,他必須保住這個皇位,才有資本談接下來的事。
好在沈初寒並沒有再生什麼事端,不僅聽從了他的旨意回了盛京,還果真將火陽花交給了他。
服下火陽花後,他的身子果然好了不少,連帶着對沈初寒的懷疑也打消了些許。
然而——
很快又發生了一件讓他十分憤怒的事。
沈初寒竟然向他提出想求娶聿國舞陽帝姬的請求!
一開始,他只是不爽沈初寒居然妄圖與他成為連襟。他可是皇上,剛娶了聿國帝姬為妃,他便緊接着要求娶聿國另一位帝姬,隱約讓人覺得沈初寒有想同他平起平坐的想法。
可當他聽到宋清羽告訴他的事之後,沈初寒便徹底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宋清羽告訴她,當初聿帝生辰,沈初寒便看上了宋清歡,原本聿帝屬意宋清歡為和親人選,被沈初寒生生換成了自己。
宋清羽說的這話,自然不是真的。不過她知道尹湛對沈初寒頗多忌憚,聽了自己的話,根本就不會去求證,而會更加嫉恨沈初寒。對她而言,沈初寒不好過,宋清歡嫁到涼國後的日子自然也不會好過,這便是她想要的。
所以,當看到姿容出眾的宋清歡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再想到前段時間宋清歡在臨都奪劍大賽中脫穎而出一事,尹湛越發覺得沈初寒果然將最好的留給了他自己,心中的怒火頃刻間爆發,才問出了那麼直接的話——
他就是想在眾人面前給沈初寒難堪。
尹湛腦中思緒紛雜,沈初寒面上卻神情未變,沉涼開口,「皇上誤會了,聿國和親人選是聿帝親自確定的,微臣並沒有發言權。」
宋清羽唇一張,就想反駁。
當初在父皇的壽宴上,明明是他親自點了自己的名,若不是如此,分明當時還有斡旋的餘地!
沈初寒淡淡地瞥一眼尹湛身側的宋清羽,墨瞳中深沉難辨,可那寒涼的眸光卻讓宋清羽身子陡然一僵,一股涼氣自脊背升起。
關於沈初寒的事,她聽得太多了。世人皆道沈初寒涼薄到極致,光一眼,就讓她有墜入冰窟的感覺。她有一種預感,若自己今日當真將當日之事說出,她或許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在讓宋清歡難堪和保命之間,她還是先保命要緊吧。
這麼一想,便灰溜溜閉了嘴,不敢再多說。
尹湛輕哼一聲,眸光陰沉,似乎並不買賬。
一旁的尹卿容見氣氛不對,忙笑笑開口道,「皇兄,沈相和舞陽帝姬辛苦了一路,您有什麼要敘舊的,也等明日接風宴上再說呀。今日還是讓他們先好好歇息吧。」
自上次臨都奪劍大會後,尹卿容對沈初寒算是徹底死了心。她雖與尹湛是一母同胞所生,但她出生時天降祥瑞,先帝對其寵愛有加,因此性格單純開朗,並不是尹湛那種變態扭曲的性性格。所以知道沈初寒不喜自己後,雖然也有傷心,但很快就想開了。
再加上宋清歡在臨都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她反倒對宋清歡產生了崇拜和傾慕之情。
所以見尹湛語帶不滿,才出聲緩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對於他這個嫡親的妹妹,尹湛也是一向偏疼有加,可以說,只有在對尹卿容時,他才會恢復正常人的性格,見她開口解圍,自不好拂她的面子,勉強扯了扯嘴角,「瞧朕,許久未見沈相,一時倒糊塗了。你說得對,阿容。」
說着,看向宋清歡,「舞陽帝姬的下榻之處暫且安排在成文館,待會自有專人引着帝姬過去。」
「多謝聿帝。」宋清歡淺笑行禮。
「明日朕在宮裏設宴,替沈相和舞陽帝姬接風洗塵,今日兩位就先好好歇着吧。」尹湛打量兩人一瞬,接着開口。
宋清歡和沈初寒謝過。
他微一頷首,轉身帶着尹卿容和宋清羽一行人,依舊上了身後華貴的馬車,浩浩蕩蕩回宮了。
宋清歡和沈初寒目送着車馬行遠,看一眼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