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整個寧家的安危來談,如何?
聽到宋清歡這話,寧驍果然一怔,神情有些尷尬。
寧家如今的地位,確實是岌岌可危。皇表兄一死,貴妃娘娘在後宮便沒了依靠。皇后先前之所以扶持寧家,為的就是與魏家抗衡,如今寧家失了根本,皇上的態度又曖昧不明,寧家今後何去何從,還是個未知數。
這個節骨眼上,他確實不該再做出什麼不合規矩的事來。只是,見了舞陽帝姬,心裏頭總有幾分蠢蠢欲動。
見寧驍眼神陡然間暗了下去,宋清歡知道自己那話果然起了作用。便不再作任何停留,輕拂袍袖,帶着流月沉星徑直離去,只留下一臉苦澀的寧驍留在原地。
半晌,寧驍才似回了神,看一眼宋清歡漸行漸遠的身影,咽下眼中的苦澀,望向一臉急切的芸蕊,沉聲道,「走吧。」
這廂,宋清歡走遠了些,臉上神情依舊清冷,眸光沉沉,似在想着什麼。
忽的,她轉頭看向流月,「流月,回去之後叫玄影查查寧騰躍最近的動靜。」
「是。」流月應了。
不知為何,她心底總有些不安。寧騰躍和寧貴妃都不會是輕易服輸之人,那日寧貴妃在宣室殿中的反應,明顯是嫉恨上了宋琰,將宋懿的死都怪罪到了宋琰頭上。
可宋懿之死,確確實實與宋琰關係不大,所以父皇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動魏家。父皇不動魏家,寧家一定不甘心,勢必會捅出些什麼事情來。
寧貴妃就算再多心思,也到底只是後宮一個小小的嬪妃,掀不起什麼風浪來,要防,就得防着寧騰躍才是,他手握重兵,若是想弄出點動靜來,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
一陣風過,涼意四起,宋清歡緊了緊衣衫,深吸一口氣,往鍾萃宮走去。
鍾萃宮位於皇宮一角,素來冷清,平日裏少有人望來。涼風捲起地上落葉,更顯蕭瑟。
許才人居於鍾萃宮偏殿。
宋清歡抬頭望着在陽光下散發出五彩光芒的宮殿,長睫一斂,抬步走了進去。
偏殿門口,有兩個小宮女正坐在石階上翻着繩,眉眼帶笑,似乎絲毫未受宮中最近發生的各種事情影響,身上有着燦如花信的單純。
宋清歡眉眼微怔,呆呆地看着她們倆幾瞬,一時竟止步不前。
沉星和流月自不會出聲,只安靜跟在宋清歡身後。
還是那兩個小宮女先發現了不對勁,抬頭一瞧,正見容色傾城的舞陽帝姬正站在不遠處,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們,眸中波光粼粼,霧氣繚繞,不知心中所想。
兩人嚇了一跳,慌忙起身朝宋清歡福身一禮,戰戰兢兢開口道,「奴婢……奴婢見過七殿下。」
宋清歡亦回了神,瞥見她們臉上戰慄的神情,眉眼中的柔軟退去,語聲恢復素日的涼薄,「免禮吧,徐才人可在?」
聿帝的聖旨尚未下來,旁人還並不知道許才人晉了位分,是以宋清歡只以才人相稱。
宮女們忙不迭應一聲,「在的在的,才人就在殿內。」
宋清歡輕「嗯」一聲,看向其中一人,「你去通報一聲,就說本宮求見。」
小宮女福身應諾,急急轉身進了殿。
另一名留在此地的小宮女面上已滲出了細密汗珠,低垂着立於一旁,不敢看宋清歡。
舞陽帝姬最近風頭正盛,在宮中已傳得沸沸揚揚,便是她們鍾萃宮這種素來不聞宮中流言的地方都傳到了,足見舞陽帝姬如今有多受寵,這樣一個大人物,竟然來了鍾萃宮!這才從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更何況,方才她們還懈怠了舞陽帝姬,也不知帝姬會不會往心裏去。
到底心中惴惴,忍不住悄悄抬眸瞟一眼宋清歡。
卻不想,宋清歡警醒得很,長睫一動,轉了目光看來。
小宮女一驚,忙低了頭,再不敢造次。
好在沒過多久,偏殿內便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很快,有一大宮女打扮的人跟在方才那通報的小宮女後頭走出了偏殿,急急行到宋清歡面前一禮,「奴婢桐兒,見過七殿下。」
「免禮吧。」宋清歡淡淡而語,目光在她面上一掃。
「奴婢是才人身旁伺候的。才人身體抱恙,不能親自相迎,還請殿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