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易醒來的時候，腦袋嗡嗡作響。天已經黑了，在藥物的影響下，他又睡了一天。
他難受地閉上眼，睜開眼的時候，他總覺得頭暈，也許是手術才結束後沒多久，故而還難受着。聽到門口傳來動靜，他也沒有反應。
這會能過來的人，應該是醫生。這些天，醫生一直密切關注着他的恢復情況，所以每過一段時間都有人來檢查。
他沒想到的是，來人是陳姒錦。
陳姒錦悄悄看了眼還在睡覺的他，小心地將水盆放下。對楊天易來說，休息是最好的恢復辦法了，那場戰役機會讓他沒了半條命，不修養一段時間他是恢復不了的。
今天值班的醫生給她看了楊天易的傷情，她才知道楊天易不僅雙腿被炸傷，背上也有火焰灼燒過的痕跡。雖然已經過去四月，但楊天易的背上還有痕跡，那些痕跡可能一輩子都消不掉了。
她給楊天易提了提被子，又坐在床邊等着。奇怪得很，她今天一點也不困，只要看着楊天易，她就格外清醒。
「哎……」
聽到陳姒錦的嘆息，楊天易動了動眉頭，他不敢睜開眼，怕又是他的幻覺。從他受傷之後，就經常夢到陳姒錦。
他感覺到她的手慢慢地握上他的，帶着他渴望許久的溫暖。他下意識地抓住那隻手，「不要走……」
陳姒錦拍着他的手，「好，我不走。你睡覺，我陪着你，哪裏也不去……噓，睡覺……」
在她的安撫下，楊天易又覺得有了困意，他的意識漸漸消散，就是那隻手怎麼也沒有鬆開。
……
早上醫生來查房的時候，陳姒錦只披着件外衣，靠在了椅子上。她的手還被抓着，看來她是以那樣的姿勢待了一晚上。
見到醫生，她也沒鬆開楊天易的手，準確來說是松不開，因為他實在捏得太緊了。
醫生俯下身，小聲喚道：「楊將軍……」
見楊天易睜開眼了，他問道：「楊將軍，今天感覺怎麼樣？如果感覺有地方特別疼，一定要和我說。」
楊天易皺了皺眉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陳姒錦，「頭疼，特別疼……」
這是他醒來後第一次喊疼，之前雖也說難受，但醫生卻不知他難受的程度有多深。他這樣說了，一定是疼極了。
醫生讓護士給他換了點滴後，說道：「我會多給你開點止疼片和消炎藥，吃了藥會慢慢好起來的。」
他為楊天易檢查後，與陳姒錦說道：「楊將軍的術後恢復很正常，意識也清楚，等熬過了這段時間，會慢慢好起來的。不過還得辛苦你多注意着點，有情況記得和值班室的醫生說，醫生會過來的。」
「好，謝謝醫生。」
醫生走後，陳姒錦拍了拍楊天易的手，「怎麼這樣看着我？不認得我了？」
楊天易盯着她的臉，認真道：「阿錦，你變了……和我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樣。好像，變得更好看了。」
「噗……不是頭痛嗎？還記得給我說好聽話啊，是不是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會輕易原諒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