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重要的軍國大事,同時皇帝與大臣們又「不決」時,才能兼取她的決定。
其後便因裴炎的據實上諫,奏報那段時期的李顯無心代臨朝政,終日裏只知貪奢享樂,被召回洛陽城,那時候太子李顯已經對裴炎心懷不滿了。
所以她的首個針對性話題,就重點在裴炎身上「李先生,你可曾識得裴炎此人?」
李之點點頭,裴炎曾在半年前因兵船設計圖樣問題找過自己,他知道瞞不過有心人,就將唯一的一次見面機會說出來。
武后隨即提醒李顯
「裴炎為目前唯一輔政老臣,又因他對於你的能力有偏誤認知,故而極有可能會在後日頒詔儀式上,針對於你有所皇權限制,這一點你可要有個清醒認識!新帝初駕皇位,即使心內有萬端冤屈,也不可在第一時間表示質疑,要主動表現出一代君王的大度涵養,來正面看待此人可能存在的抑制措施!」
聞聽之下,李之心內暗自點頭,武后果然不愧於未來的女皇,判斷問題之精準,一如他的先知先覺。
歷史上,裴炎果然在高宗死後第三天、太子在靈柩前即位後的第二天上奏說,嗣君尚未正式冊封為皇帝,也未聽政,不宜「發令宣敕」,建議「宣太后令於門下施行」,即一切政令都要以太后武則天令的形式發佈。
借着裴炎的這個建言,武則天在新帝繼位之先,就順理成章地取得了國事的處分權。
所以此時的武后這般看似指點的關切里,隱藏着她巨大野心,也在藉由此次提前發出警示,來降低李顯的警惕性,以便儘早將真正皇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可以說,這是武后的一箭三雕的精心計算,但李之明知如此,也不打算暗地裏出手相助。
因為李顯的目前,的確既不具備與太后爭權的實力,更無掌管天下的能力,讓權與太后,無疑是唯一良選。
不出他所料,李顯此刻絲毫未曾覺察出武后的計謀,反而對母親的關心表示出了衷心感激。
李之特別注意到李旦此刻有那麼一瞬間的眉毛跳動,卻極為迅速的被木然表情給遮掩起來了。
裴炎這個史無前例的建言,對武則天來說太及時了。
她從當上皇后以來逐漸掌握朝政參決權,至今已二十多年,對於掌控國家和百姓命運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而今那懦弱病衰的夫皇去了,
雖然遺詔中給了她一些決定國事的權力,但卻明定非「軍國大事有不決者」不能過問,這使她原來曾享有過的權力遭到很大的限制。
然則,她馬上要借着裴炎的這個建言,順理成章地取得了國事的處分權,以後,太子正式受冊嗣位並尊她為皇太后,她就能霸着權力不鬆手,毫無還政的意思,以致從此「政事咸決焉」。
可以想見,當時除了顧命宰相裴炎,其他人是不敢提出這種建言的,而如果沒有裴炎的這個建言,武則天也很難找出什麼理由取得國事決定權。
以後隨着時間的推移,新皇帝對政事的控制逐漸鞏固,武則天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淡出政治舞台去過她那富足高貴、含飴弄孫的太后生活了,唐代歷史自然會是另一番模樣。
但是李顯即位時已成年,作為臣子想要完全影響他不容易,所以裴炎想增加太后的權力以制衡皇帝,從而為己所用。
顯然,他以為「宣太后令於門下施行」只是名義上的,武則天雖然有能力,但終究不過是個女流之輩,容易受顧命重臣的影響,即便不成也容易制約。
所以武后的一箭三雕的更深藏一式,就是藉此機會在李顯心內種下對裴炎的仇恨種子。
其實也正如此,皇太后掌權後,裴炎與武后配合得極為協調。
嗣聖元年,中宗李顯提出要任命自己皇后的父親韋玄貞為侍中,還要恩賜皇后奶媽之子以五品官,但裴炎認為這兩人資格不夠,堅決不同意。
這次皇帝的廢立,對武則天來說是藉機除去對自己專權不滿的嗣皇帝,從而威懾以後的皇帝和文武大臣,以達到自己長期操縱君權的目的。
而對裴炎來說,他當然知道這只是中宗一時衝動說的氣話,當不得真,作為單獨受詔輔政的宰相,不應該因此就參與廢帝的陰謀。
但他卻積極主動地參加了廢帝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