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任會計的電話,徐會計喜出望外,他連忙叫上柳雲清,讓柳雲清開上車,兩人一起去了那個地方。
那是一條小巷,小巷裏有一個小小的餐館,對燕中市並不熟悉的柳雲清找了半天,還給任會計打了兩次電話,這才找到。
當然,在這之前,柳雲清還是非常謹慎的在燕中市轉了一大圈,確認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跟在後面,這才去了那個地方。
進了小餐館,在一個包廂里,柳雲清和徐會計見到了任會計,他正坐在那裏,正在發呆,柳雲清和徐會計推門進來,他這才抬起了頭道:「來了。」
徐會計道:「來了,任會計,這位是我們會計師事務所的柳總。」
柳雲清連忙對任會計伸出手道:「任會計,我是柳雲清!」
任會計跟他握了一下手道:「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了。」
柳雲清有些奇怪的說:「您怎麼聽說過我的名字的?」
任會計自嘲的笑了一下:「不要忘了,我是燕紡集團出來的,在燕紡集團,還是有幾個朋友的,燕紡集團發生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
柳雲清和徐會計都是釋然的點了點頭。
任會計讓兩人坐下,然後讓餐館的老闆上菜,他對兩人說,這間小餐館是他弟弟開的。
不一會兒,酒菜就上來了,一間小餐館也沒什麼大餐,就是幾個下酒的小菜,啥豬耳朵,花生米,刀拍黃瓜,炸小魚兒之類的。
酒也不是什麼好酒,是本地的散裝燒刀子。
任會計道:「沒什麼好酒好菜招待,怠慢了啊!」
徐會計連忙搖頭道:「任會計您可別這麼客氣,這樣就挺好了。」
柳雲清要開車,所以不能喝酒,徐會計便陪着任會計喝起酒來了。
喝了幾杯酒,徐會計道:「任會計,什麼時候把你兒子接到京城去,找我那個朋友看一下,說不定能夠把他治好呢。」
任會計搖頭道:「這麼些年,我不知道替他找了多少醫生,都沒用,我也不抱什麼希望了,這病,本來就沒治,反正我能活幾年,就養他幾年吧,等我死了,就看他的造化了。」
柳雲清和徐會計還想說什麼,可是又覺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任會計的話太悲涼了,透着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是啊,任會計的兒子都快三十歲了,查出自閉症也有二十多年了,這麼些年,他能不替兒子找大夫嗎?可是結果是什麼呢?一次又一次的希望,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這樣的折磨,足以讓任何人心力交瘁。
任會計現在還能這樣努力工作來養家,這已經夠堅強了。
他自然不會因為徐會計給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就欣喜若狂了。
徐會計不再說什麼,他只是端起酒杯,向任會計敬酒,這杯酒,不關乎其它任何東西,只是對任會計這樣一個男人的敬意。
任會計又喝了幾杯酒,他對徐會計道:「徐會計,其實我知道,你天天給我打電話,還給我介紹醫生,為的是什麼,不過我還是感謝你,我這些年太憋屈了,我心裏的話,跟誰也沒法說啊!」
說到這裏,任會計已經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柳雲清和徐會計都是默默的看着,一個男人哭成這個樣子,可想而知他的心裏有多麼難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任會計的眼淚,並不代表他是一個軟弱的人,相反,他能夠一個人把這樣一個家扛了二十幾年,他是一個無比堅強的男子漢。
等任會計情緒稍稍平靜下來,柳雲清給他遞上了一張餐巾紙,任會計說了聲謝謝,用餐巾紙擦掉了眼淚。
任會計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買房子,從燕紡集團搬出來嗎?」
柳雲清和徐會計一起搖了搖頭,任會計也沒有等他們回答,自顧自的說道:「因為我心裏有愧啊,我不敢跟廠里的職工們住在一起了,我怕他們戳我的脊梁骨啊!」
「燕紡集團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為廣大貿易公司吸它的血啊!這幾年,廣大貿易樂知道吸了燕紡集團多少血,而我,就是幫凶啊!」
柳雲清和徐會計都是震驚不已,原來,任會計今天的哭泣,還有着這樣深層的原因,他是在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