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珍進安平親王府的手段並不光彩,兩府都死命隱瞞着,除了沈家人,外面沒人知道,沒怎麼影響到沈家姑娘的名聲;沈母被塗氏林氏聯手給哄住了,一心盼着劉寶珍能在王府混出來,好提攜劉氏一族。
孫女沒能攀附上高鋆,沈母失落了幾日後,又重振旗鼓,讓人去雲陽侯府請沈丹瑤。嫁出去的幾個孫女,就大孫女嫁得門第最高,可惜的是沈丹瑤肚子不爭氣,進門五六年了,就生了一閨女,還病病殃殃的。
沈丹瑤沒來,她的女兒田緗妮昨兒受了寒,又病倒了,她忙着給女兒請醫抓藥,再者她也知道沈母叫她回娘家是為了送春宴的請柬。雲陽侯府是三流侯府,收不到送春宴的請柬,就算收到,她婆婆也不會允許她將請柬拿回娘家讓娘家堂妹們去赴宴,家中親小姑田靜姝也快及笄親事還沒着落,送春宴得讓小姑子去。
沈母見沈丹瑤沒回來,捶着榻幾,恨聲罵道:「白眼狼,賠錢貨,不顧娘家的混賬東西。」
她罵得再狠也無用,沈丹瑤不在眼前,沈母被沈丹瑤弄得心灰意冷,不想謀劃送春宴的請柬,偏巧這時,沈丹琦打發婆子來送節禮,看着那一箱東西,沈母的心思又轉了回來,她不能因為一個孫女,而放棄其他的孫女,右思右想,打發人去叫陶氏。
陶氏正忙裏偷閒,聽沈丹遐撫琴。一曲終了,陶氏笑問道:「這曲子,以前沒聽過,叫什麼名?這曲子,你還得多練練,有幾處不是太流暢。九兒啊,你真不要請個琴師教你嗎?」
「不用請了,指法我都學會了,現在就是熟練度,多練練就好。」沈丹遐對學琴興趣不大,她更喜歡書法和下棋。
「今兒你已練了許久了,歇歇吧。好了,娘去見老太太,一會回來。」陶氏笑着起身道。
沈丹遐送陶氏出門後,吩咐侍琴把琴收起,讓錦書把棋盤拿出來,她盤腿坐在榻上,拿着昨兒程珏送給她的孤本棋譜,擺殘局尋求破解之法。
沉迷在破局的樂趣中,去三房正院吃晚飯時,都有些心不在焉,陶氏說的話都沒聽進耳朵里去,直到沈柏寓嚷了一句,「我不去送春宴,那些高門大戶養出來的姑娘,眼睛都長在頭頂上。」
「娘,我們家有收到送春宴的請柬?」沈丹遐驚訝地問道。
「沒有收到,沈家那有資格收送春宴的請柬。」陶氏撇嘴道。
「哪三哥怎麼去送春宴?」沈丹遐問道。
「你這丫頭,敢情剛我說了那一大堆話,你是一句都沒入耳是吧?」陶氏舉筷,虛空敲打了她兩下。
沈丹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娘,您再說一遍,這回,我保證句句入耳。」
「不說了,寓兒講得也對,那些個姑娘是大多眼高手低的,這門不當戶不對,娶回來也不服管教,送春宴不去也罷。」陶氏還是惦記着紹氏。
「娘,您別聽老太太的去找舅母,那送春宴的請柬不好弄,您就別讓舅母為難了。」沈柏密咽下嘴中的菜道。
「知道了知道了,不過我明天還是得去一趟,省得老太太鬧騰。」陶氏笑道。
沈柏密見母親心中有數,也沒再多言。一家四口吃完晚飯,在園中散了步,就各自回各自院裏去了。
「姑娘,夜已深該歇下了。」福婆子輕聲道。
「幾時了?」沈丹遐左手捏着顆棋子,右手支着下巴,眼睛盯着棋盤問道。
「亥時初刻。」福婆子剛看過時辰鍾。
「還早呢,亥時正在洗漱。」沈丹遐將棋子啪的一下落在棋盤。
福婆子只得又退了出去。
兩刻鐘後,沈丹遐將棋譜合起,這個殘局總算反敗為勝了,不枉她費了這麼多腦筋,笑盈盈喚人進來伺候。
次日,陶氏出門去仁義伯府,沈丹遐趕緊跟上,「娘,你繞一下路,送我去程家好不好?」
「你尋你苗姨又有什麼事?」陶氏問道。
「不是尋苗姨,是我昨兒破了個殘局,去找程二哥顯擺。」沈丹遐俏皮地笑道。
「你昨兒熬夜了?」陶氏扭身看着沈丹遐,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
「沒有,我亥時就上床歇着了,我厲害着呢,才不需要熬夜破局呢。」沈丹遐忙道。
「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許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