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智早已經被祖父消磨乾淨。
「父親,湛哥兒他知道麼?」
「知道什麼?」柳居晏笑着搖頭道,「知與不知道又如何?我們的關懷於他而言無關痛癢,當年在應天府為父便看出來,他是個極冷之人。他苦難之時,我們不聞不問,他富貴時我們自然沒有資格去對他好。況且為父這般做並非是為了他,這是為父虧欠你妹妹……」提到死去的女兒,柳居晏的眼底閃過一絲哀痛,「當年為父無能,保全了你們兄弟,卻捨棄了她。如今,為父僅能夠為她所做的,就是不再厚顏的佔着她的情分,牽制她的兒子罷了。」
七尺男兒,柳合朝聽完父親的話,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下來,他從來沒有這樣痛恨過,他為什麼生在柳家那樣的家中,也從來不曾這樣痛恨,痛恨他自己為何這樣的無能!
「你記住,從此以後,我們是我們,明睿侯是明睿侯,我們只是陌路之人……」柳居晏的語氣沉重的將話說出來,閉了閉眼,「不論人前還是人後,都不可再喚他的名,日後相見,記得尊卑,他是侯爺。」
「是,孩兒知道了。」柳合朝深吸一口氣。
既然他們無能,既然他們所謂的關懷只是負累,既然他們的血緣,於他而言並沒有多重要,不如就此斬斷。
「考績結束之前,驚醒些。」柳居晏緩步的朝着門外走去,他的聲音隨風飄來,「陛下只怕更想用我們三房的人,不是你便是我來試探我們與明睿侯的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