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兒,你怎可如此狠心,你對我心生怨恨可以打我殺我,怎可如此對她?她難道不是你所生所養麼?」歲如煙望着那些疤痕早已抖作一團,淚水順着臉頰流下。
田不語嘿嘿冷笑,那笑聲如寒冰、如利刃:「你,還有她,你二人毀了我一生,我藉此出口怨氣不為過吧?」
歲如煙道:「毀了你一生?此話從何說起?你完全可以不要這個孩子回去安心做你的府台夫人,我當年見你對自己生活極為留戀難捨才忍痛離去。要這個孩子是你自己的主意,若將責任全都歸咎與我二人,這話難以使我接受。」
田不語聽罷神情為之一滯,隨即怒道:「事已至此,說那些做什麼?我今日將女兒還給你,你說該如何吧?」
歲如煙忽道:「語兒,你既捨不得富貴為何又將女兒生下?你話里前後有些不一,分明有事在瞞着我。」
「我能有什麼事情瞞你,我堅持生她還不是為了你。」田不語嘴角在抖。
歲如煙搖頭道:「不對,這其中定有內情。我在你府內時,你令那女子陪我……陪我說話,我瞧她非我族人,你府中為何會有異國女子?」
歲如煙的疑惑恰好與武小樹一般,他透過窗洞凝望着田不語,聽她如何作答。
田不語臉上竟有恨意湧現,似是盡力在平復心中不平,最終下了極大決心一般,嘶聲道:「誰說我捨不得富貴?若心中無你我怎會情願為你生下孩子?喜歡做高官夫人只是我當時的一句戲言可你卻當了真。你可知因我為你生了女兒,那吳盡歡對我之前所生的兩個兒子也起了疑心,竟狠心將他二人也趕出了家門。你能想像我一個女人帶着三個孩童是如何過活麼?你能感受到我當時的悽苦麼?我帶着他們三人歷盡辛苦來到此城尋你,可你卻娶了嬌妻過上了美滿愜意的生活,你曉得我心中有多麼恨你麼?」
聽到此處,歲如煙面容被痛苦所扭曲,不知該說什麼。
田不語繼續道:「那朱知縣恰逢夫人亡故,見我姿色動人便派人說親,我之所以應了親事,是因我想留下來尋機報復。」
歲如煙抬頭道:「你為何不來尋我?若我知道你母子尋到此處,無論怎樣也會將你們接進府中。如今你得了自由,我……我……我也是獨自一人,我們又有了如霜,為何不讓我們一家團聚呢?」
田不語聞言身子巨震,顫聲道:「你我一家團聚?如煙,你真的這樣想麼?」
「語兒,你我有自己的女兒,我們三人本是一家人,不,還有你那兩個兒子,我們都是一家人。」歲如煙道。
歲如煙話語入耳,田不語已淚流滿面,泣聲道:「一家人,你終於將我視作家人了。是啊,你我及女兒若生活在一處,那該是多麼幸福愜意的事情,只可惜命里註定你我是無法團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