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馨兒踏出房門,還覺得腦子裏暈暈乎乎的,等徹徹底底察覺到自己剛剛從鬼門關走一圈,後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緊跟着,馨兒就想起自己吃了毒藥,頓時佩服自己的勇氣。
張院首在駙馬府熬了這麼多日子,總算是找出了解毒的法子,給夏子衿解毒之後立刻就回府了,因而夏盛卿在準備找他道謝時才曉得他早就走了。夏子衿在得知他硬生生將張院首拘在府中直到自己醒來也忍不住哭笑不得。
不過雖說是解了毒,但夏子衿這次還是傷了身體,她一連吃了七天的藥才能下床,額頭上莫名長了朵鳳尾花出來。夏盛卿擔心她對自個兒的容貌想不開,買了抹額回來,叫她貼在額頭,遮擋一二。
熟料夏子衿反過來問他,「盛卿,你覺得我額頭這花不好看嗎?」
夏盛卿原以為她容貌有損,心裏會難過,才去買了那抹額,此刻聽到她這話,頓時愣住,怔了半晌,唇角就勾起笑容來,「好看,你在為夫心裏,怎麼樣都好看。」
相比於她這邊的濃情蜜意,柳念廈這些日子趁着夏子衿不便起床,製造了無數次同夏盛卿的偶遇,然而夏盛卿每次都是連個眼風都不給她就走了,尤其是她這番舉動還引起了夏子衿身邊那個小丫鬟的關注,以至於她現在只要一出現,那丫鬟一雙眼睛都恨不得粘到她身上。
想到這兒,柳念廈心裏頭就嘔的慌,一掌拍到桌面,將桌子上的茶盞全部掃落到地上,哐當哐當砸個粉碎。一旁伺候的喜鵲和畫眉皆是嚇的跪倒在地上,哆嗦着身子,生怕觸怒到她。
就是如此,她二人還是沒有打消柳念廈遷怒的念頭,瞧着畫眉跪在地上,低垂着頭一副溫順害怕的樣子,柳念廈忽然走到她跟前,捏住她的下巴,強行她抬起頭來,「你為什麼不敢看本公主?你是不是在心裏偷笑本公主?」
柳念廈咬着牙,一臉的猙獰。此刻真假公主已然分辨出來,明聖帝得知自己被人矇騙,定然不會放過她,朝中都已經放出風聲,說是明聖帝要將她凌遲處死。柳念廈牙根幾乎咬出血來,氣的一掌將畫眉的臉打偏過去,心裏頭的怒氣才消散些,「都給本公主滾出去。」
她才坐上公主的位置,絕不能就這麼死了!柳念廈握緊手掌,雖說之前她過的差了些,可也沒什麼生命之危,是夏天勤將她找過來的,現在她要死了,他可不能不管自己。柳念廈想到這兒,唇角勾起一抹陰測測的笑容來,抬腳向外走去。
守在外邊的畫眉喜鵲剛剛準備跟上去,就被她一聲厲喝,「滾回去,別跟着本公主,一群蠢貨!」
畫眉喜鵲當即嚇了一跳,連忙止住腳步,瞧着她越走越遠,喜鵲忍不住扯了下還在張望着柳念廈的畫眉一眼,「畫眉,你還看她呢?哼,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公主,等過兩日,聖旨下來了,看她怎麼囂張。」
畫眉眼底掠過一抹寒芒,突然拔腿追了上去,喜鵲愣了一下,連忙跟着後面喊了,一連喊了幾句也不見回應,禁不住跺腳,「真實個愚蠢的,你要追,你自己追去。」
話落,她就一扭身,鑽進自個兒的屋子裏去了。畫眉小心翼翼的跟在柳念廈身上,生怕被她發現了自己。畫眉見她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張望,眉頭不由自主的皺的更緊了些。眼睜睜看着柳念廈獨自一人出府,畫眉立刻轉身,撒腿對着夏子衿的院子跑去。
然而她跑到門口就撞見恰好從夏子衿屋子裏出來的夏盛卿。夏盛卿正沉浸在自家媳婦並沒有因為容貌有損就心生悲傷的喜悅中,就被府里丫鬟撞到,定睛看去,就見是之前跟在柳念廈身邊伺候的小丫鬟。
當即,夏盛卿一張臉就沉了下來。不等他開口,畫眉就跪倒在地上磕頭認錯,夏盛卿瞧着她額頭上以為奔跑滲出來的汗珠,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慌慌張張的做什麼?若是驚嚇了公主,本王拿你試問。」
「奴婢不敢,奴婢此來,是想告訴王爺王妃,柳姑娘出府去了。」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逐漸降下來,若說柳念廈只是隨意出去逛逛,夏盛卿怎麼也不相信的。這一點,畫眉同樣覺得蹊蹺,這才急匆匆的過來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