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三分憐惜外加上三分的擔憂,當即就怒然道:「那布偶上可有什麼線索能找出做咒之人?」
柳纖纖的心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她十個指頭已經在掌心中嵌入深深的痕跡,下唇也咬得發白,偏偏想要避嫌又不能說一句話,一顆心七上八下根本無法停歇。
小舒猶豫而膽怯的神色向眾人之中投過去,隨後停留在了面色發白的柳纖纖身上道:「回老夫人那埋布偶的土中,有表小姐的隨身方帕」
柳家人半晌沒有從訝異中清醒過來,於他們而言柳纖纖即便有什麼過失或是不妥當的地方,本質還是一個乖順的女子,做巫蠱小人詛咒的惡毒之事真會是她所為嗎?
眾人投射過來的目光令柳纖纖百般不適,巴掌大的小臉上血色全無,她以為不會有人注意到這種事情,可不過是幾個時辰之後就暴露了所有,怎能不令她重如雷擊。
「不不是我!」柳纖纖慌忙擺手,一雙眼睛不自然地轉動着,又忙亂地伸手從袖子裏頭摸索一番,隨後扯出了身上的方帕道,「我的帶在身上,怎麼可能會丟在那個坑洞裏!況且做這種事情的一定會很小心我的方帕和布偶的顏色相差甚多,若是不小心落下怎麼可能會沒有發現呢!所以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對就是這樣!」柳纖纖仿佛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咬定了這一點,即便心中砰砰打鼓,面上也開始裝出了死不認賬的勢氣。
「外祖母的丫鬟仿佛並沒有說布偶是什麼顏色的,纖纖表妹怎麼就知道和自己的帕子相差甚遠?」夏子衿淡淡道。
柳纖纖此時已經是打好了要抵賴到底的算盤,梗着脖子道:「我我猜的,不行嗎!」
而此時小葵與小桓子從門外邁步而近,小葵手中拿着那巫蠱布偶,端然呈現在眾人面前,那偶身上密密麻麻的細針令人看得頭皮發麻。
「柳老夫人,您看一看,這字跡可否熟悉?」小葵將寫着生辰八字的黃紙遞上去。
柳老夫人接過來一看,只一眼便已經心頭一涼,那略顯秀氣的娟小字體,不是柳纖纖的手筆又是誰。
方帕可以說是別人栽贓,字跡卻是萬萬抵賴不得了,柳家人此時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前一炷香的功夫還在柳纖纖的指甲中看到了土質,這樣串聯起來,真相已經浮出水面。
「你」柳老夫人咬着牙看向柳纖纖,被欺騙與被蒙蔽的惱怒席上心頭,抖着手朝着柳纖纖的右臉啪地一聲打了下去,「你這糊塗的東西!小小年紀就學這種不三不四地狠辣手段!」
柳纖纖生來十幾年頭一回挨耳光,又羞又恨,捂着**辣的臉頰嘶聲道:「外祖母!我才是待在柳家孝順你多年的親外孫女,你怎麼能為了這個半路冒出來的人打我!」
見柳纖纖死性不改的模樣,柳老夫人更有氣,捂着心口血壓蹭地上漲起來。
「表妹,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那種害人的東西是會咒人性命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惡毒!」柳安櫟難以置信地搖頭,對柳纖纖可謂失望透頂。
柳老夫人也好,柳安櫟也好,或者是沉聲不語的秦氏,周圍伺候的丫鬟,看着她的眼神都帶着或指責或鄙夷的意味,她心中積攢的怨氣在這一刻拔到頂峰,哽咽了一聲大吼道:「是我又怎麼樣!反正夏子衿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又沒有因為布偶掉一塊肉,我道歉還不行嗎!」
站在夏子衿身邊的小葵為夏子衿憤慨道:「公主!奴婢實在是不忍您受這等委屈,這種擺明了要咒您的性命的謀逆罪卻被人想用一句不情不願的道歉一筆帶過,若是皇上知道您受這樣大的委屈,不知要怎麼心疼呢!」
柳老夫人面色沉重不已,若是這件事只有柳家裏頭知道,還好一些,讓明聖帝知道恐怕殃及池魚,柳纖纖性命不保,就連柳家人也要受牽連。
「子衿丫頭是外祖母沒有教好纖纖,她做了千不該萬不該的事情,你怨她咱們都站在你這頭,外祖母也定會嚴懲她為你出氣。只是家醜不可外揚,外祖母厚臉皮地求一求子衿丫頭,是否可以不聲張此事」她滿是皺紋的面龐掛着半分愧疚半分無奈,即便她知道因為這件事柳纖纖即便是被明聖帝賜死柳家也無話可說,可為了柳家的其他人不被連累,她卻不得不臊着臉面求夏子衿不要把此事帶回宮裏。
第一百一十一章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