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貴妃妹妹偏愛四公主些也是應該的,蓮妃妹妹又何必咬着不放呢。」
皇后適時而言,輕輕嘆一氣,雖是對着月靜安略略責備的語氣,卻將越貴妃寵疼親女,漠視她女性命的罪名定下了,惹得明聖帝也對此皺眉不快。
「皇后娘娘明鑑,臣妾又怎是咬着越姐姐不放呢,只是越姐姐恐怕是關心皇上過了頭,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月靜安低聲道,瞥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看的明聖帝,又幽幽地道,「要知這處死公主,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況且還是同時處死兩位公主。若是為了剷除妖星,平白搭上另一條無辜鮮活的生命,此事傳揚出去,越姐姐讓天下百姓要如何看待皇上?」
越貴妃冷眼瞧着說得頭頭是道的月靜安,捏着的帕子也揉得皺皺巴巴,她抬眼瞧上明聖帝向她投來不悅的目光,一時語塞,也只得弱弱地低頭道一句:「皇上,臣妾不敢」
明聖帝撫着鬍鬚,心中的算盤已是偏向了月靜安,只見月靜安微微屈膝對越貴妃福了福道:「妹妹只是一時直言,越姐姐切莫放在心上去。人人都知越姐姐是極好的人,又怎會慫恿皇上殺女而背上罵名呢」
越貴妃此刻是恨不得縫上月靜安一張嘴,這樣綿里藏針的奉承之語往她身上一套,她又要如何出言?若是她再提一句要明聖帝處死公主,恐怕多疑如他,也會開始懷疑她的用心。
「那是自然」越貴妃面色古怪地擠出幾字,一雙手藏在袖子裏頭掐得泛白。
明聖帝目光在二人之中掃過,握着拳暗自思考,終是點了點頭道:「如此,便按蓮妃的主意辦吧。」
他終究是害怕人言可畏。
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倘若他當真處死了兩個女兒,恐怕在百姓眼中名聲盡失,豈不是得不償失。
「臣妾謝皇上信任。」月靜安微微曲膝道,眼眸中恍若一潭清水,卓雅而芳。
越貴妃咬碎一口銀牙般,立在一旁卻無法言語。她絕對不能容忍如此周密的計劃壞在月靜安手上,夏子衿她非死不可!
晨光透過越貴妃的瞳孔伸出,反射出一縷幽芒,沒有人能夠嗅到,那裏頭有陰謀的味道。
另一邊,天牢裏頭的夏子衿與夏子蕪背靠着在牢房裏頭,二人皆是雙眼無神,嘴唇皸裂,一副極其缺水的模樣。
「子衿妹妹你說這天牢裏頭的牢頭難道當真都這樣狠,竟連吃食與白水也不肯給咱們一口」
夏子蕪氣若遊絲道,身子軟踏踏地與夏子衿相靠,比起夏子衿,她的身子還要更弱些,此刻已是連說話都覺着有些費力。
夏子衿搖了搖頭,身上也是一樣地無力,按理來說她們即便是成了階下囚,也還未被剝奪位分,即便獄卒拜高踩低要苛刻她們,也不敢堂而皇之地斷了她們二人的糧水,否則一旦泄露出去,馬屁拍不成,反而丟了腦袋。
既然如此,便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受人指使,至於這人是誰,她用手指頭也想的出來。
「九姐姐,說到底是我連累了你。」夏子衿自嘲地笑了笑,此刻覺着自己仿佛一無是處,她對付不了越貴妃和夏子琦,也救不了自己救不了夏子蕪。
夏子蕪並不知這妖星之禍的其中真相,至今還對自己院子裏頭搜到證物而耿耿於懷。她抬頭看了一眼同樣是受無妄之災的夏子衿,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只見夏子蕪吃力地挪了挪身子與夏子衿並排,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子衿妹妹又如何要自責,咱們不過都是命不好罷了,若是有一個如同皇后尊貴或是越貴妃蓮妃那般的得寵母妃,又何至於落到今天這樣地步。」
說罷,夏子蕪將身子往後仰了仰,靠着牆根道:「我母妃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剩生我便撒手人寰。這些年我一人在西殿,事事都要強,事事都做到最認真刻苦,可還是比不上夏子琦。若不是因着她有個得寵的母妃,憑她那般平庸,又如何會得父皇寵愛。」
夏子蕪嘲弄地笑着,蒼白的唇抿成一條線,那是不甘與酸楚。
只聽這時天牢的走道之中卻傳來了清脆的拍掌聲,伴隨着的是女子輕快的步伐聲,一步一步朝着她二人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