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謝夫人聽了,呆住了。
「你覺得,陸連魁這樣的人,出門前呼後擁的,還有保鏢,而我一個生意人,能躲過去嗎?」謝筱初如喪考妣的說道。
「那殺陸連魁的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聽佐藤提起過,好像是軍統的颶風隊,但又說,不僅僅是颶風隊,還有其他鋤奸隊,反正,陸連魁就是收到這『地獄之門』的死亡通知單才死的。」謝筱初搖了搖頭。
「老謝,會不會是巧合,這種恐嚇信咱們以前不也收到過嘛?」謝夫人道,丈夫做了漢奸,自然家宅不寧了。
威脅信就有不少,還有寄子彈的,丟磚頭的,玻璃瓶的……
這日子過的提心弔膽的。
「我也希望是巧合。」謝筱初稍微定了定神道,「不行,我的馬上離開上海,去別的地方,哪怕是去鄉下躲一陣子也行。」
「你現在躲出去,那佐藤先生那邊怎麼辦?」
「佐藤,佐藤只怕是自顧不暇了。」謝筱初不敢說,那怕對面的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他也不敢說。
這個女人雖然還是他的妻子,可心早已不在他的身上了,而且女人嘴上最是不容易把門兒的。
萬一說出去,他想跑都跑不了了。
「夫人,你要不要跟我走?」謝筱初問道。
「我……」謝夫人有些猶豫,她當然捨不得在上海紙醉金迷的生活,每天呵呵下午茶,再抽抽大煙,這日子快活似神仙,她怎麼願意離開呢?
「算了,家裏的大洋和現金,我都給留給你,等這一陣子風聲過了,我再回來。」謝筱初知道這個女人怕是不願意跟自己走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眼下他大難臨頭了,這夫妻的情分也到了該了結的了。
「老謝,我一個女流之輩,也沒做什麼壞事,留下還能幫你掩護一下的……」謝夫人眼神躲閃的道。
「行了,你能這麼說,也算不枉我們夫妻一場。」謝筱初點了點頭,「今晚我就不在家裏住了,一會兒我就走。」
……
福開森路,陸公館。
「先生,佐藤死了,不過……」閆磊稟告道。
「不過什麼?」陸希言微微一凝,「你們事情沒做乾淨,留下尾巴了?」
「佐藤的死沒有人能查出原因,他本來就突發腦溢血,命懸一線,我們只是提前送了他一步,只是,動手的時候,謝筱初剛好也在醫院。」
「你的意思是,謝筱初看到了佐藤被殺的過程?」陸希言微微皺眉。
「有可能,但不確定。」閆磊道,「佐藤死後,我們的人在醫院看到他神色慌張的離開了。」
「他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直接回家了。」閆磊道,「四哥下令,給謝筱初送了一張死亡通知單。」
「謝筱初這個漢奸,幫着佐藤做了不少欺負我們中國人的惡事,直接、間接的害了多少家庭破產,該殺。」陸希言點了點頭,事有從權,譚四不可能每每請示之後才下令。
「四哥認為,佐藤一死,謝筱初是掌握三井實業收購鴻偉公司的秘密最多的人,如果他死了,那麼許多內情自然沒有人知道了,後患就會少了很多。」閆磊道。
「嗯,有道理,但是首尾一點要乾淨,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明白。」
「費恩一家已經送走了。」閆磊繼續道,「安德烈的人還在到處打聽費恩的下落呢,還有井上公館的人,相信他們很快就會知道費恩一家離開上海的消息。」
「香港那邊通知楚澤了嗎?」
「已經通知了,楚澤會派人接船的,並且安排下面的行程。」閆磊道。
……
福民醫院靜安寺分院。
佐藤之死,在上海的日居僑民之間引起了劇烈的討論,在許多日本人眼裏,佐藤雖然是突發腦溢血死亡。
可誘發的原因還是因為他主持對鴻偉公司以及紗廠的收購。
他被坑了!
在大日本帝國如此中天之際,被一個小小的中國企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