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周福海一聲黑色綢褂,圓圓的臉蛋,戴一副圓黑框眼鏡兒,背頭,打了髮蠟,梳的是一絲不苟。
腳上穿的是一雙意大利的黑皮鞋,中西結合,不知道的話,還以為是某個鄉下來的老員外呢。
楊淑慧穿的就洋氣多了,碎花的對襟襦裙,還燙了一個波浪捲兒,鮮艷的口紅,濃眉粉黛的,右手腕套着一隻金手鐲,左手腕是一塊gerina牌的女式腕錶,一股子暴發戶的氣質撲面而來。
相比而言,孟繁星就穿了水藍色的職業套裝,顯得幹練設灑脫,也沒有佩戴什麼首飾,除了手上的結婚戒指之外,能見到的就是胸口的一枚蝴蝶的胸針,以及兩個珍珠耳墜。
這一比有點兒高下立判的味道,不過,孟繁星跟楊淑惠認識很久了,彼此都看對方習慣了,就算有妒忌之心,也沒有那麼大了。
到是周福海算是第一次見到孟繁星,第一眼就看的有些拔不出來了,這麼美麗幹練,又充滿知性年輕女子,對男人來說,那是很致命的誘惑。
「咳!」看到丈夫這個模樣,楊淑惠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嗎,忍不住用手肘提醒了一下。
「陸太太好。」周福海也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收回眼神。
「周先生,周夫人,裏面請。」陸希言看在眼裏,不動聲色的做了一個讓的手勢。
貴賓包廂內,四人分別落座,陸希言讓周福海坐了主位,他坐在下首,楊淑惠緊挨着周福海,然後是孟繁星。
「周先生,周夫人,大家過去是鄰居,朋友,現在又都在上海,都沒找個時間兩家人聚一聚,實在是希言的過錯。」陸希言首先開場白道,把晚上的邀請定義為鄰居、朋友在上海的一次小聚。
「陸董客氣了,陸太太是我兒小海的救命恩人,這頓飯理應是我們夫妻請客才是。」周福海客氣的微微一點頭。
人都是很現實的,如果孟浩今天沒有從76號走出來,陸希言還會不會把今晚的宴請作為過去曾經短暫的鄰居或者朋友之間的走動和小聚,那就不好說了。
主動權現在被人家拿回去了,至少說,周福海找不到更好的藉口來威脅陸希言支持汪兆銘的和平運動和新政府了。
「周先生,我提議為我們再一次的相聚干一杯!」
四隻酒杯碰在了一起。
「聽周夫人說,你們把小海送去日本留學了?」陸希言問道,「在香港的那段日子,小海經常來家裏,梅梅很喜歡這個孩子,聰明,什麼都是一學就會。」
當着孩子的父母的面夸孩子,所有的家長都會有一種榮譽感,任何望子成龍的父母都一樣。
陸希言主動聊起周小海,周福海夫婦自然是非常高興,而且這也是一個非常好的切入話題。
拋去政見和人品的話,周福海還算是一個相當有見識和健談的人,很多方面,他也是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
晚餐的菜色並不多,但都很精緻,味道也非常的不錯,可以看得出來,主人家並沒有因為事情已經解決了,就故意的怠慢了客人。
這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這有些話陸希言不提,周福海可沒打算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陸博士,愚兄虛長你幾歲,喚你一聲希言老弟,不算過分吧?」周福海放下筷子,拿起手邊的毛巾擦了一下嘴唇說道。
「當然可以。」陸希言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在租界有諸多產業,甚至連香港,河內等地都開設分公司,財力雄厚,實為年輕人的楷模,同時,你還是一位濟世救人的醫生,有悲天憫人的情懷,上海灘都傳說,你這一雙手有『上帝之手』的魔力,多少重病患者到了你的手中都能起死回生,愚兄對你是佩服不已呀。」周福海把陸希言好一通誇讚。
「福海兄,有什麼話,明言就是了?」
「好,那我就說了,希言老弟有沒有考慮過從政?」周福海問道。
「從政,福海兄,你這是將我的軍吧。」陸希言笑道,「我這個人對政治還真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要不然,家父當年也不會送我出國學醫了,再者說,我的理想是濟世救人,其他的都是附帶的。」
「哦?」周福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