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方才星璇與伍斌已經隨祁寧一同離開白虎堂的本部,他們到營地去了。衛南不清楚祁寧究竟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林遠脫困,他沒說,但衛南能感覺得出來,在祁寧心中似乎有比突襲白沙更好的選擇,只是沒告訴自己而已。衛南想破了腦子,逐一盤算過每一種可能,但除了退兵與換人,他想不到更好的招。
不過若是打算退兵,祁寧並沒有必要帶走星璇與伍斌,而若是換人,用什麼人能換得了林遠?拓跋業有傷在身,很難讓他離開有重重防守的白沙,那剩下的選擇,剩下的選擇……想到此處,衛南眼前突然一閃而過的是紫凌在松溪橋前憤憤離去的那個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了一個令他相當不安的念頭。
他知道這只是他自己的一個猜想而已,但自從這一閃念頭出現後,他的心便再難平靜下來。其實只要能換林遠回來,手段什麼的他是不在乎的,唯獨對朋友背信棄義這樣的事他做不到。紫凌說到底是念及交情而出於保護他的善意才選擇離開白沙到松溪橋來見他,若因此出了什麼意外,他難以置身事外也做不到袖手旁觀。再者,她若是出事勢必會激怒漠幽宮,如此一來林遠他們的處境便真的是危險了。他開始後悔自己今日的衝動,與其說後悔,倒不如說一個正常的覃戰是不會有這樣欠思慮的舉動的,但後悔無濟於事,在這個猜想的百千折磨下,他決定冒險再親自探一趟白沙,確定紫凌已經平安回去了。
怎知他才起身要走,便被人由身後叫住了,是月盈的聲音:「這麼晚了,表哥要去哪裏?」
「白沙。」他不想騙月盈。
月盈不禁一愣,她也有些意外,她沒想到衛南會這樣坦白:「去……見她麼?」
「不,不見她,只是去看一眼,確認她沒事就好。」
「可是你身上還有傷,萬一,我是說萬一交上手了怎麼辦?」
她話語裏滿是擔憂,衛南轉過身看着她,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跟他們交手,只要看到她平安在白沙我就回來。」或許是過於關心他的安危,月盈此刻臉上帶着說不出的慌張,衛南於是走過去抬手一搭她的肩,又玩笑地道了句,「怎麼?不相信我的身手?」
「不是不相信,只是……只是萬一她沒……」月盈欲言又止,那模樣看着不像簡單的擔心。
這句沒說下去的話與月盈閃避着自己的目光讓衛南讀出了異樣:「盈兒,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月盈沒敢接話,只是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衣襟,不過向來敏銳的衛南還是很快聯想起了今日在松溪橋遇見她時心裏的疑惑,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雙手握住了月盈的肩,看着她,收起了語氣中所有的玩笑與溫和,「盈兒,這件事關乎到阿遠的安危,我再問你一遍,你一定要據實回答我,今日去松溪橋的真的只有你一個人麼?」
「我……」月盈被他嚴肅的這一番話嚇壞了,眼淚一下便奪眶涌了出來,「表哥,我不是有意不說,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這樣……」
她的驚慌與哽咽的話音讓衛南的心一下又軟了下來,他抬起手用指背替月盈擦了擦淚,緩下口氣耐心地哄她道:「你莫哭,我也不是怪你,你只要好好跟我說,我保證不生你的氣,可以吧?」
禁不住衛南好言相說的月盈輕輕點了點頭,果然同他講了實話:「我在路上遇見了祁叔,是他跟我一起找到松溪橋去的,而後他就把葛大哥借我的七個玄武堂兄弟帶走了。他千萬交待了讓我別跟你說遇見他的事。」
五十九 心念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