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喋血、嗜殺之人,尤其是三岔河那幾天,當砍下鬼子頭的時候,曾經有過疑問,這個問題也一直若有若無的困擾着他。
他也知道這種困擾會影響以後重要問題上的決心,甚至會影響這隻隊伍未來的命運。
但唐秋離也給自己找過藉口,就是經歷的還少,而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有種頓悟的感覺,自然萬物和諧共處,就像現腿邊酣睡的這幾隻小狼崽兒,對他這般的信任,彼此之間沒有殘殺和暴力,內心一片祥和。
而日本鬼子不一樣,他們是侵略者,是殘暴的野獸,當這群武裝到牙齒的野獸,闖到你美麗和平的家圓里,燒殺,肆意掠奪的時候,你對他們寬容和容忍,就是放縱他們的獸性,你的不忍和慈祥就是助長他們的凶焰,是把自己的生命無條件的交到野獸的手裏,任他們肆意宰割,難道這樣的寬容、容忍和慈祥是一種美德?
不,我唐秋離不要這種美德,不想博得一點虛名,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以暴制暴永遠是對付喪失起碼人性的野獸好的方式!我唐秋離的隊伍里,永遠不接受日本鬼子的投降,也永遠不要俘虜,對待他們,就是要斬殺絕,一個不留!
想開了這些,唐秋離心情舒暢起來,睡意襲上心頭,朦朧間,感覺到一條粗糙、溫暖的舌頭舔着自己的臉和手,輕輕的,痒痒的,似乎又圍着自己前後轉了幾圈兒,身上聞了幾下,這種感覺讓他很舒服。
猛地一激靈,從朦朧之中醒來,聽外面的風好像小了許多,揉了揉眼睛,那頭母狼和幾隻小狼崽兒已經不見了影蹤,他幾乎懷疑剛才的那一幕是做夢,可看到地上的碎骨頭,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邊帳篷里,秋生哥過來換班兒了,看到狼沒有了,也好奇的問哪去了,唐秋離還真沒法回答,只能說不知道。
回到自己的帳篷里,小玲也醒了,他把剛才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的事兒跟小玲一說,小玲用芊芊手指點着他的額頭取笑他,說是沒見過守着一頭狼還能放心睡着的人,這也就是你傻大膽兒,唐秋離伸手撓小玲的痒痒,倆人笑鬧了一會,就互相摟抱着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雪還下着,風又大了起來,小玲把唐秋離昨晚守着一頭野狼都能睡着的事兒,跟大伙兒一說,這幾個人都快笑嗆住了,山虎伸出大拇指,「服了小秋,你就是俺山虎心中的偶像,想想俺都後怕,你知道啥時候那狼發了性子,擱俺身上可不敢,那還不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盯着!」其他幾個人想想也是這個理兒,紛紛對他表示嚴重警告,尤其是小玲,把唐秋離的大腿差點給擰青嘍,那擔心的眼神兒,差點給唐秋離謀殺了,他趕忙做了檢討,並保證下次絕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大夥這才饒過他。
唐秋離理解大家對他的關心和愛護,也清楚自己他們心中的位置和分量,對於他的任何冒險舉動,都是極力避免,認可自己承擔這份危險,也不要唐秋離有任何閃失。
傍晚的時候,風雪依然沒有減小或是停下來的意思。
幾個人圍坐火堆邊,享受着鮮美的晚餐。
今天,唐秋離親自主灶,給大家燉了一鍋鮮美可口的野雞燉猴頭蘑加山蘑菇,小玲是個有心的女孩子,這幾天趕路和宿營的時候,只有發現能吃的野菜和山貨,就收進兜里,她知道唐秋離是個小饞貓兒,尤其愛吃這山上的野生山菜,就多了個心眼兒,一道兒上還真給她弄了不老少。
什麼松樹蘑、樺樹蘑、雞腿蘑、小黃蘑啊等等,滿滿的一包,這玩兒意都干透了,一點都不佔份量,你不瞎掰嗎?這大冬天的,大雪封山,你打那看着蘑菇去,這啊,還真就是打小就山里,林子裏長大的孩子能找得到,那岩石縫裏,懸崖邊上,總有沒被雪蓋着的地方,別人啊,門兒都沒有,唐秋離這一道上就是一個蘑菇影兒都沒看到,他也不知道小玲是啥時候采的。
看到小玲拿出這些山貨,是喜出望外,恨不得當時就把小玲摟懷裏狠狠的親上幾口,可那敢啊,你看一個帳篷里咋鬧都行,當着大傢伙的面兒,還真沒這個膽兒!
有了這些蘑菇,唐秋離的心裏有底了,使出渾身解數,弄到山洞裏到處都是香味撲鼻,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開一家飯館呢?
大夥這麼一嘗,再喝上一口湯,滿身的寒氣,一掃而光,嗬,別提多美氣了,肉美湯香蘑菇嫩,大伙兒吃的是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