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義一行三人離開胡山半小時後,盤山公路緩緩駛來一輛黑色麵包,停在距離爆炸處不遠的地方。車門拉開,從車上跳下來四個人,正是謝曉綱他們,最後一個從車上下來的是邱予。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他們硬是把邱予也拉來了。
四人看着眼前的廢墟殘跡,都說不出話來。火已經徹底熄滅了,只剩下焦黑的碎塊,東一塊、西一塊地,鋪在公路中央。看起來,在謝義三人走後,還沒有車經過這裏,亦或是有看見的也沒敢去報案。
「真的是異能者做的?」謝曉綱腳下踩着殘鋼廢鐵,「能不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看着眼前的情形,邱予也不由得心裏發寒。普通人遇上異能者,加之異能者很可能還是龍華集團的,饒是他已經預想到了結果,也經受不住眼前的衝擊。
他的胃裏在絞痛,咕嚕咕嚕地,所幸晚飯已經消化光了,不然他早就全吐出來了。謝曉綱三個人在前面四處亂轉,他沒有上前去,而是靠着麵包車緩緩坐在地上。
會是龍華集團的異能者嗎?如果能夠確定,是不是等於離成功更近了一步?這場事故發生不到半小時,如果他提前報案,其實是可以阻止的,前前後後他全都預料到了。只是他有什麼證據、以什麼理由去報案,讓城衛局相信異能者會出現在這裏?那樣只會暴露他的目的,打亂他的接下來的一切計劃。
謝義身邊越亂,他才越能夠趁虛而入。至於那些不相干的人,他不是救世主,為什麼要去管那些人呢?邱予心想。
「差點被誤導了,不是火系,是個金系異能者。」楚治隔着衣服下襟,從地上一坨廢鐵里拈出一個黑黢黢的球,「是這玩意搞的鬼,這應該是個元素武器。」楚治湊近眼前往鐵球表面的縫隙里瞄了瞄,「某種金屬器具直接拉伸擰成的球型,之前可能是一把刀,也可能是一柄劍,看樣子有過一場廝殺。」
楚治把鐵球扔給謝曉綱,謝曉綱打量兩眼,又傳遞給王朗看。
「這人本意是想偽造成一起連環撞車爆炸事故,他沒想到我們會來,居然大意到把元素武器留在現場。看來是個有勇無謀的。」
楚治接住王朗拋回來的鐵球:「不是大意,是元素經過灼燒後變質了,難以控制,就任憑它焦成一團了,也是藝高人膽大,以為不會被人發現。你們知道有什麼人是用這種球型的元素武器嗎?」
謝曉綱和王朗在記憶里搜尋一番,搖搖頭表示放棄:「異能界圈子太大了,元素武器千奇百怪,有的人還不止一種武器,什麼來頭都有可能。」
楚治又從地上撿起一塊碎布,抹掉灰燼,看見上面繡得一絲不苟的花芯圖案:「是御律門的繡標。果然和我們想的一樣,林珣這個蠢貨,每次都耍這花樣,還學得有模有樣。」他陰測測地說,「也算是把這次吃的虧報復回去了。」
謝曉綱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如果不是邱予攔着,現在被炸到屍骨無存的就是我們那幫兄弟了。」
王朗哈哈一笑:「我們又欠了你那學弟一個人情……」說着,東看看,西看看,「學弟他人呢?」他們四下張望,才看見邱予一聲不響地蹲在麵包車後面的陰影里,整個人顯得格格不入。
謝曉綱連忙過去,手上一用勁把他拉起來:「你怎麼坐在地上?走走走,既然來了河漢區,就由我做東,我帶你們吃燒烤去。河漢區的烤鳳爪,可是東三省燒烤一絕。」
「不不、不了,」邱予連忙擺手,「太晚了,天亮之前我得回宿舍,我室友都快起床了。」
「都一晚上了,要發現也早該發現了,你還是跟我們喝酒去,大周末的窩在學校里有什麼意思?」謝曉綱硬拽着他。
「你們去吧,我真得回去了。學校現在還在宵禁,被發現了就不是扣分那麼簡單的了。」
謝曉綱三人熱情洋溢,興致盎然,無奈邱予堅持回學校,最後三人也只能作罷,開車一起回了小巫山。
邱予在謝曉綱公寓前的中心廣場下了車,沒讓他們再繼續送。中心廣場離學校還有一段距離,再往前開就會被門衛看到麵包車,謝曉綱沒有強求,目送着邱予的身影消失在廣場後面。
「哐當」一聲拉上車門,王朗把車開進公寓地下車庫。
「他不說我都忘了,今天你們學校不是宵禁,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