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是從東北面繞到長安的,本打算從通化門進長安,前面就是灞橋,河邊的垂柳早就掉光了葉子,只剩下凌亂的柳條在空中飄蕩,在柳樹下,一個穿着華貴,但是身材單薄,就像是平日裏酒色過度的一個青年正對着趕着牛車的一個老漢罵罵咧咧。
聽不清說些什麼,只能看到有旁邊不少人在圍着看,有幾個看起來義憤填膺的人,卻被幾個健仆擋在外面。
蕭寒眯着眼睛看了幾眼,這青年他不認識,話說,在長安他認識的人確實寥寥無幾,今日張強又沒有跟着來,連個打聽的人都沒。
蕭寒現在不是憤青,或許以前是,但現在絕對不是,事情沒看到來龍去尾,根本不能分辨是非,這世界又不是富貴之人就一定是壞的,錯的,只有二百五的遊俠才會二話不說,上去就開干!
剛要吩咐小東繼續趕路,誰知事情突然又起了變化!
一開始那青年只是對那老漢罵罵咧咧,老漢也不還嘴,低着頭靠在牛車邊上,在蕭寒看來,事情這樣發展下去,很快就能結束,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你罵人,人家不還嘴,你自己就會沒了興趣,然後爭端解決,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反正看衣着就知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是這世界,永遠都不缺愛看熱鬧的,如果在這些愛看熱鬧的人里再出來一個愛管閒事的,嘖嘖嘖……
蕭寒的腦袋還沒縮回去,眼睛突然就瞟到有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照着那華服青年就沖了過去,還沒等周圍人反應過來,騰空飛起一記窩心腳就踹到了那青年的胸口上!
就聽「啊…」的一聲慘叫,那青年一瞬間就從趾高氣昂變成了一隻大蝦,整個人都差點飛出去,踉蹌的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這是在哪裏在灞橋!青年背後有什麼自然是灞水!
青年捂着胸口往後連退了幾步,堪堪在岸邊穩住身形,胸口被踹的火辣辣的疼,氣都喘不勻,剛要睜眼看看來的是何方神聖,誰知一記頭錘又跟了過來……
「啊……砰!咔嚓!」殺豬一般的慘叫伴隨着重物落地和冰面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而這時,那青年帶來的健仆這才反應過來,大呼小叫的沖了過來!
岸邊,包括灞橋上看熱鬧的人終於看到了喜聞樂見的一面,那酒色過度的青年連身子都沒站穩,就被來人乾淨利落的撞進了河裏,河岸距離河水起碼有四五尺高!
這種高度,平常掉下去都疼的要命,而這青年屁股朝下的栽了下去,豈不是要摔成八瓣
要知道,雖然是數九隆冬,但是今年天氣較往年暖和太多了,河面結的冰壓根就不結實,要不前些日子也不能把小東和愣子掉進去!